继离开的脚步声越行越远。
暖烟霎时跪倒在了地上,她垂着头不能抬起,双膝重重地摔在地上,那疼痛却不及心儿的万分之一。
暖烟深知自己的愚蠢,却也深刻的明白了自己的心,原来……原来在她心中的那个人儿一直,一直都是他——烟飘渺。
只要是为了他。
只要是他说自己若是那样做便会伤了他的心,她就可以如此的愚蠢放弃可以挽救她、可以将她从凄惨的人生中解救而出的燕翊倾。
哒……
哒……
哒……
伤感未解,从正前方而来的那一道道脚步声便窜入了暖烟的耳,她忍着泪不哭,因为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退下!”
秦政走至暖烟的跟前,朝着久久站在议事阁还未离开的烟飘渺喊出了一声强制的勒令。
如果可以……
如果他不是王,而他亦不是臣……
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好似燕翊倾那样,为了她,为了守护她而豁出性命?
烟飘渺强忍着不愿离开的冲动 ,向秦政欠身行礼后便不得不迈开离开的步子。
哒,哒,哒……
顿然寂静下来的议事阁只剩再度朝向自己走来的脚步声,那是属于秦政的脚步声。
暖烟默哀般的合紧双眸,等待比那夜他施加在她身上的惩罚更加可怕。
因为害怕,暖烟闭上了眸子。
——
“我忘不了我们初识时的那个‘吻’, 我忘不了你的味道,永远也忘不了。”
“是暖烟不该趁着溺水之际对你装失忆献好,都是暖烟的错,都是暖烟的错,暖烟的确是想要逃离那恶魔,可现在暖烟知错了,暖烟怕死,暖烟好怕……”
那燕翊倾的话。
那暖烟的咒骂。
不能消失地萦绕在秦政的耳旁,燕翊倾吻过她的唇——而她亦亲口骂他为魔鬼,她说她怕他,所以要逃。
心为何会如此的疼痛不已?!
秦政俊颜上爬满了伤痛的表情,他的琥珀之眼也好似因为暖烟的那句怒骂蒙上了一层灰暗——
呵呵……
他总以为她不同,他要自己找到她与众不同之处。
今日……今日终于发现了呢。
他终于听到了这个女人假装悲怜的面具之下真正的心声了。
所以他应该开心的仰天大笑才对?
可……
心痛了……
为何,这是为何 ?!
“都是真的 ?!”
简约的四字足以代表秦政满心的伤痕累累。
他蹲下了尊贵的身子,蹲下了只能战死在沙场上才能跪下的单膝,秦政伸出手抬起暖烟垂着的下巴,用从未有过的伤感神情凝望她。
最后一次。
他一次次否决了男儿尊严的最后一次,秦政不计较她在与他欢合时提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秦政不计较她为了那个男人抛下了自己的性命。
但是秦政却不能不计较她为了离开自己而吻了那个男人。
“真的……”
那犹如审判的质问,暖烟怎敢不答?
暖烟直愣愣地紧盯秦政的眼不敢偏移半分——秦政慑人的威严,暖烟从来都不敢亵渎丝毫,她怕他——
从开始就怕,真的好怕,暖烟忘不了那一日在华妃娘娘寝屋时的相见,从那时起她就怕他。
然而方才她却在假装狠心的对燕翊倾的怒骂中将他骂成了恶魔。
他一定相信她是厌恶他才那样骂的,对不对?
他一定更加恨自己了, 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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