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火势烧的很快,偏偏就在这三楼的四个巨大松木柱燃烧的最厉害。还在中间停留了片刻,俯身朝底下看见几个饥民成排尿尿,还玩笑般笑着。好像他们见惯了硫磺大火烧楼,觉得不关他们的事。
“喂!你们可以找来绳索抛上来救人么?每人赏赐新泉币二百。”她尖利的声音朝底下喊。
底下的人们常年以街道为家,从来也不敢奢望看见这华美明月楼里的人,别的不说,就说这四国通用的新泉币可稀罕哪。二百新泉币可买一匹楼兰马,有这一匹马就可以入伙军营成为一名吃军粮的马夫。
有个胆子大些的尽管蓬头垢面,也还知道羞耻地呵斥其余人穿好裤子,弓腰施礼道:“女郎,我们立即找绳子,可有吃的没?先给我们些。”
“给!”孟熙月抛下几个包子,那些人疯了一样快速分着吃了。
吃了包子的这些饥民什么也没有说,其中一个用他杂耍的家什,十二根竹子灌满了河水撒向明月楼。
顷刻间,三楼的火势减缓了,四个松木柱燃烧的火暂灭,浊色浓烟缕缕分散在一二层的墙面,楼顶的火红红黄黄烧断的松木椽子横着竖着脱离顶梁的支撑。
“救命啊老天爷!我仇池艳娘没有作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啊!”艳娘似乎绝望了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断了她和孟熙月的生财行当。
此时孟熙月心里也急躁,偏偏艳娘这样一个凄凉的叫喊差点就让她没法定神。一把拽住艳娘:“你能不能别这样嚷嚷?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啊?晦气!我告诉你,有我孟熙月在,你们四个大小都给我好好地活着!”
艳娘眸光焦虑缓缓摇头:“我不要这样饿着肚子活着!我们两个辛辛苦苦在苑川城内置办的田产,我还栽培了那么多的舞姬歌姬为明月楼充场面,这座宅子就这么没了呀!这样活下去也活不了多久就会被饿死,或者被卖身为奴为婢,那样儿苟活我还不如死了呢!”
孟熙月此刻绞尽了脑汁设想如何把人一个个送下楼去,真切地给了艳娘几句:“死了容易,可你还曾想过我这个活着的人容易吗?我说你就别胡说这些丧气话。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有柴烧吗?”
此时此刻,艳娘已经不在乎情同姐妹的主仆情分,小眼睛眸底尽是戾气:“哼!我这样说可不就是跟你学的吗?要我过埋汰窝囊的苦日子我不过!我要等在这里,等天水公殿下。”
孟熙月没想到艳娘比她想像中还要愚顽透顶,当下挽住两个孩子和春桃的手,忍着浓烟她先把头颈伸向窗口。
底下传来饥民的声音:“老大,这火势独特没有法子救人出来啊!”
“就是说啊!明月楼的楼顶必定添加了火油的,咱们兄弟没有那个能耐救出明月楼主别去冒死把命丢了可就啥都没有了,我还想这昨晚吃的烤鸡香味呢!”
一说到吃食另一个饥民也丢开竹竿:“对!对!对!一定是明月楼主太貌美仇家也太多了。说不定是仇池的杨家嫉恨她撬人家女婿休人家女郎寻仇的,你们可有去天水公那里送个消息啊?”
“对,各位兄弟们你们好歹吃了我投下来的包子,那么就快找到殿下为我送个消息,定当重谢!”孟熙月急的顾不上他们说的嫌弃话,她此刻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些饥民。
饥民中大头目问小头目,小头目摇头不敢说话。有个年少的乞儿低声凑近他们老大。
他们老大皱眉:“什么?西秦国主为防邻国奸细混进皇宫严加盘查身份!那你们说该怎么救她啊?要说,明月楼主可是个好人啊!虽说咱们落魄成了饥民但不能够忘了人家的施舍之恩,我平日就教你们这可是活人的本分。”
“嘘!老大,不是咱们见死不救,是咱们没有法子递给天水公任何消息,沿途也没有瞧见他的随从半个人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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