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庭院里积满了厚重的雪层,少了来来往往的汽车和路人的碾压,所以踩上去便立刻松软的塌陷出一个脚印来。寒风稍微大一点,树枝上的雪便簌簌的向下掉,非常好看。
慕亦星才不会规规矩矩的走干净的长廊,她专门挑雪深的地方走,有时候一脚踩下去,雪甚至都要没过膝盖了。每每这时,慎儿就会在一旁惊呼:“王妃!别走那里!你裙摆都湿了,会着凉的!”
慕亦星听了则会朝她做个鬼脸,蹦蹦跳跳的同她拉开距离,脚下溅起无数雪籽,嘴上嚷嚷着:“瑶光好不容易有事耽搁一天,我当然要好好玩,天天练琴,我的手指都快磨破了!”
两个人嬉嬉闹闹,不知不觉来到一处格外雅致的地方,之所以叫雅致,因为这里种着许多竹子,根根翠绿分明,傲然于白雪间,走近之后,隐约能听见琴声。
慕亦星听见有人弹琴,便迫不及待地要过去看,拉着慎儿穿过竹林遮挡着的小路,入眼是一座石桥横在一条窄窄的小溪上,桥的左后方立着一座八角亭,一个女子正坐在亭子里弹琴,只见她身披靛蓝色大氅,以青纱遮面,眉眼低垂在琴面上,琴声从她指尖传出,低沉而凄清。
但慕亦星却顿住了脚,慎儿晃了晃她的手,疑惑道:“王爷在亭子里呢,不过去吗?”
没错,除了弹琴的女子,秋离生也在亭子里!
好巧不巧,他今天穿的也是一身墨蓝,坐在女子对面,两两相望间,暧昧的像一幅画。
“不过去。”她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但又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慎儿犹豫了几秒,问道:“那咱们到底是过去,还是走啊?”
慕亦星答非所问:“那个人是新来的舞姬?怎么我没见过琴确实比我弹得好那么一点点。”
浓浓的酸味就这样在空气中散开,秋离生像是闻到了似的,微微侧过脸,目光远远的落在了她身上。
她微颤了下肩膀,突然迈开步子朝石桥走去,自言自语道:“我可是王妃,想去哪里自然就可以去。”
慎儿吃吃一笑,连忙紧跟其后。
秋离生的目光,就这样跟随着慕亦星,由远及近,不,也不闪躲,向上扬起的嘴角似笑非笑,明明做着水性杨花的事情,却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王爷好兴致啊,怎么?宫里的事忙完了?”刚走上石桥,她便忍不住出口嘲讽。
男人笑出声来,清冽而低沉,悠悠回应道:“王妃不好好练琴,却能大老远找到这听竹轩来,看起来倒是比本王更有兴致。”
随着他们的对话,琴声戛然而止,弹琴的女子起身对着她屈膝行礼,“锦枝见过王妃。”嗓音婉转甜沁,似百灵鸟,露在青纱外面的一双眼睛水波潋滟,像是会说话一般。
慕亦星看着她的眼睛,微微出神,落落大方的摆了摆手,笑道:“不必多礼,你继续弹吧,刚才我被琴声吸引,所以过来看看。”
“是。”锦枝颔首,重新坐回去,素手抚琴间,乐声四溢。
慕亦星这才注意到,锦枝手下的琴非常特别,琴身漆黑,穿插着斑红点点,侧面掉落七根金色流苏,琴弦极白,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却保养的很好,可见主人对琴十分喜爱。
她专心听琴的同时,某王爷的目光落在了她被雪浸湿的裙摆上,微不可见地拧起了眉毛。
素锦弹完一曲,抱起琴来再次屈膝行礼,声音相比之前,多了几分感伤:“一曲《望乡》,让王妃见笑了。”
慕亦星听得出来她琴音里的悲凉,得知曲名叫《望乡》,就以为她是思念故乡了,一时语塞,于是笨拙地安慰道:“锦枝姑娘弹得很好听这琴,也是一把漂亮的好琴呢。”
“王妃谬赞了,我既已弹奏完,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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