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报恩开宴谢恩主 众志成城让地迁(第1/4页)  水上游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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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苑后面高高的山顶上,那嫣红的风化石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风吹雨打日头晒,渐渐地冒起了泡泡。这泡泡引来了不知多少蚯蚓和蟋蟀等昆虫的耕耘、拱抬,也不知是那只快活的鸟儿衔来了一粒生命旺盛的榕树种子,将它轻轻的细心的庄重的栽了进去。也不知它吸纳了多少阳光,吸吮了多少地气,吸取了多少水分,总之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它破壳它拓土,勇敢地向上地,冲出了土壤,向世界宣告它的到来。也不知越过了多少个春秋,磨砺过多少个严寒酷暑,洗涤了多少狂风暴雨,它的拱桥形根须从地面表皮,石的缝隙,伸展到周围的分边塘、下塘、大巷塘、门口塘,犹如渔翁撒的网般盘根错节;它的枝干,从绿豆棒、花生棒般大,转到手指般粗、手腕般粗、大腿般粗、腰身般粗;它的枝干,从一条到两条,从两条到三条,从三条到七条八条,仿佛猿猴伸臂玉女穿梭似的纵横交错。它的叶子从一张二张到三张,到千千万万,成蓬成盖。风儿吹过翩翩起舞,婀娜多姿。风止时又亭亭玉立,鹤立鸡群。蜂儿来了、蝶儿来、鸟儿来了,嗡嗡、喳喳,唱了早歌颂晚景。小孩儿欢腾了,攀越了这里攀那里。得意时整个花环头上戴,顽劣时捅个鸟窝随村走,高兴时爬上树尖吹口哨看彩霞。大人们惬意了,树下乘凉讲农耕,纳鞋底话家常。

    马面是长孙,年有十三,长长的脸儿红彤彤。身上不见长肉,高子却高高。下河捉鱼摸虾,一抓一个准。上树捣鸟窝,一攀一截一攀一截。整的花环最圆,吹的口哨最响,常常惹得弟妹们既爱又妒。刚才领受外太公的指令,爬上榕树顶放哨看贼情。

    东北边第一岭、担水岭头静悄悄;东南方的墨砚岭头、猫步江涟鬼影没有一个。他放心地扭树枝,编花环。花环一股一股,叶儿一张一张。他编着编着,一阵风儿吹来,树叶沙沙的响。也因这一阵风吹来,家里炒花生的香味扑入他鼻腔。他咽了咽口水。但他只是咽了咽而已,因职责所在,于树尖上仰高头瞭望。心说,炒花生又不是煲鸟粥,也不是宰猪牛镗鸡鸭。再说,等一阵也少不了他的那一份——奶奶,总是会留给他。

    说到奶奶,马面霍地泪涌眼睑。奶奶昨晚被贼人掳,心惊胆跳;今早得救回家一路劳顿,精气神痿了不说,手脚麻木肚子还痛。

    黎氏这般已成事实,可报答恩人和提防贼人不忿卷土重来,这刻却成为周苑人的头等大事。鸡鸭猪牛没有了,一杯水酒总是要敬给恩人。铜铃眼捡鱼网撒向分边塘,瓜花嘴抓起铁铲在庭院中挖起昨晚埋的一瓮酒,鹰鼻亲自入厨房炒起花生米。梁氏、党氏和李氏三妯娌在黎氏的房里出出入入一阵后,也到厨房张罗。

    黎江山在厅堂与明禅吃茶,谭境、叶青、梁高、欧阳相陪。黎江山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只是眉宇间每每透出忧郁。他向明禅举起茶碗:

    “明禅请。”

    明禅也举起碗回敬:“姐夫不必客气,吃茶。”

    “明禅,”黎江山说,“姐夫多谢你和众位乡邻到圩救出家姐。”他说时向谭境和叶青他们致意。

    “姐夫,这没什么。大家都是乡邻,有事大家相帮,相安无事过日子。我们四月八大塘被刀疤脸带贼人来抢劫后,你外甥瓜花嘴也一样过去相问。就是春上,修德设局要了九只岭,你外甥瓜花嘴也多次前往安慰呢。”明禅老老实实地说。

    “是啰,明禅姐夫,”谭境附和道,“不,我们叫明禅为大哥,理应我们也叫你姐夫才对。姐夫,我们都是乡邻,四月八大塘与勒塘山岭相连,耕作相望,帮得就帮,你不必介意。”

    “是啰是啰。”叶青、梁高、欧阳他们也是这样说。

    黎江山点点头说:“对,大家都是相邻,理应大家照顾。来,我们吃茶。”

    “姐夫请。”

    “内弟们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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