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椒房殿的路上,完颜辰想过无数个情景,笑骂他死哪里去了,大嚷要他带自己出宫……
可此刻,面对那人和煦如春风的笑,竟是什么也说不出。
再多的言语,最后从嘴里吐出的不过是两个字:“轻舟……”
“不过两个月不见,怎么变得多愁善感了?”萧轻舟笑着凝视着她,“在我的想象中,皇后可都是横眉怒对,盛气凌人才是。”
先前的不快顿时消散了几分,完颜辰笑着大喝:“大胆萧轻舟,见到本宫也不下跪!”
岂料,萧轻舟还真的站了起来,一摆白袍:“微臣……”
完颜辰一把拉住他:“好啦!我开玩笑的!”
萧轻舟本也只是虚晃一下,立马站直:“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跪的,我们什么关系啊!”
萧公子与皇后娘娘什么关系?宫人们无不尖起耳朵。
宫闱秘事,少知道一桩,命就多长一会儿,可萧轻舟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八卦实在太吸引人了。
整个椒房殿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瞧,你这些宫女太监们,还在等你的回答呢!”他随意坐下,就着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添了半杯水。
“我们俩,说的好听点是兄弟,说的难听点,是狐朋狗友。”完颜辰大大咧咧的在萧轻舟旁边坐下。
萧轻舟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暧昧不明的说:“是啊,一起翻过墙、打过人、逛过窑子、召过%&妓的兄弟!”
“咳咳。”完颜辰巨咳,萧轻舟特地把“妓”前面的那个地方模糊带过,完颜辰却知道,那个地方应该出现的字是“男”,她一下想起当初一起逛妓院,逛南馆的日子,“来人,上酒,把宫里最好的酒拿出来!”
她也不知道这宫里什么酒最好,喝酒这种事情,最需要有合适的对饮的人。
她,完颜辰,就只有萧轻舟一个酒友。自进宫以来,就没沾过酒。
酒,很快就呈上来了。
清冽的,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倒在杯中,泛出淡淡的青,仿佛一块将凝未凝的琥珀。
萧轻舟将杯子端在手上,深吸一口气,继而看着完颜辰:“酒是好酒,可惜……没美人可看。原来皇宫里美人最多,美人榜十席占了三席,如今却没美人可看!”
“萧公子,娘娘可是美人榜第一,你怎么说没美人可看?”秋月忽然插话。
萧轻舟斜着眼睛看了秋月一眼:“她的美,在于她的明媚飞扬,在于她的无拘无束。你瞧她现在,眼中毫无神采可言。”
“有这么明显吗?”完颜辰小声嘟囔,“有你这种损友么?”
萧轻舟笑而不答,自顾饮酒。
“我们宫里也不是没有其他美人,上官温婉,榜上有名的,要不等会儿随夏侯靳看她去?”完颜辰把嘴角扯出个幅度。
萧轻舟笑出声来:“秋月,搬个镜子过来,让你家娘娘好好照照,进宫不久,连笑都不会了!嘴角裂裂就叫笑了吗?整个比哭还难看。”
秋月为难的站着不动。
萧轻舟继续说:“上官温婉,我刚才来的时候在御花园碰见她了,确实不若以前美了,确切的说,是一年不如一年。记得早前,她也是一个精致无邪玲珑般的女子,可惜多年宫中的生涯让她眉间生出太多精明,心性也不若早年。与其看她,我还是情愿看你这张苦瓜脸。”
“你见过早年的她?”完颜辰问。在那个女人身上,她怎么就丝毫没看见萧轻舟说的精致无邪呢?
萧轻舟仿佛看出她的疑问,反问道:“哪个女子进宫前不是天真无邪的?”
话语中是飘渺的无奈,他看着完颜辰,似乎同时也在问她,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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