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似乎还有些小自豪。
了缘学会了“福”字,给府里人到处去送福。我摊开宣纸,备好笔墨与颜料,开始作画。
天色已黑,我点上灯烛,回忆着他们最美的样子。
纷飞的桃花簌簌落下,乐陶陶与乐融融跃然树下,我仿佛已听到陶陶与融融“咯咯”的笑声。我在乐融融面前的石桌上摆上他想吃却没吃到的玉露团,看的他直流口水。
接下来是英姿飒爽的风萧萧,外刚内柔的无垛,和巧笑倩兮的无铃。她们身旁跟着几位丫鬟,主仆和睦,其乐融融。
我收了笔,已达鸡鸣,楼月见书房灯火通明,也一夜未眠,今日除夕,要随皇上祭天祭地祭祖,以往要提前三日焚香沐浴斋戒,今年我回来得晚,她不知我何时沐浴,为了保持浴池的水温,烧了一夜的兰汤。
“为何不早些叫我?”
“我看到王爷在作画,不忍打扰。”
“我也不忍你受累,是你的不忍重要还是我的不忍重要?”
“自然是王爷的。”
“那以后就不要累着自己,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她说:“王爷,祭服繁琐,您一人恐怕穿不好……”
“咱府里没其他下人么?”
虽然大部分下人都是皇后从最恨我的人里挑出来的,这么多年他们也同我荣辱与共,亦发现煜王府比其他府宽松不少,已对我改观不少,不必所有事都再由她亲力亲为。
我只想为她减轻负担,她却不太高兴,恭敬道:“府里自然不是只有奴婢一个下人,奴婢这就去叫其他人伺候王爷。”
她脚步都有些不稳,为了让她早些休息,我没有过多解释。
沐浴过后,青葙绿荷携一众丫鬟婆子伺候我穿戴整齐,见到了案上晾着的画,触景生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掉下来。
画上墨迹已干,我道:“把乐宗堂里乐家祖宗牌位都撤了,换上这幅画。”
我从未拜过祖宗,任由乐宗堂在王府一隅蒙尘,我第一次提起它居然是要撤祖宗牌位,只有在婚姻嫁娶逢年过节等极其重要日子才出现的天下第一闲职——煜王府长史言若谷一下子把笔杆子摁断了,虽然他一年也当不了几天职,这种情况却早已游刃有余,他娴熟地从袖中又取了支笔,蘸了蘸戴在手腕上的墨,继续虔诚地奋笔疾书,他的每个字都会因我遗臭万年而流传千古。
今年冬至因“圣体抱恙”,太子向天请愿将皇帝祭祀时间推迟到了除夕。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天地是一年中最大的祭祀盛典,稍有懈怠,来年的天灾就会算到祭祀失仪的头上。
文武百官跟着皇上从宫中步行至寰丘,接下来的繁琐过程就没我什么事了,安静观礼即可。
实在是百无聊赖,我数着额前九旒冠的玉珠,眼珠也随其摆动,因彻夜未眠,我数着数着,意识涣散,身形不稳,倒在了旁边无垠身上。
祭祀大典上咳嗽一声都可能被革职,睡着更是对天地不敬,看来又要给皇上添麻烦了。
大典结束,除夕日百官也要加班加点,因和我有关,一个个都精神矍铄毫无怨言,先是陈述祭祀之重要性,后举例说明因祭祀失仪造成的天灾人祸,不严惩难以平神怒,造成来年民不聊生无人担待得起。
当时御史在后边巡查,其他官员当时注意力都放在典礼上,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清楚,皇上问起无垠:“无垠,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垠道:“儿臣困倦,大典失仪,还连累阿七,罪该万死!”
昏昏欲睡的我猛然惊醒,皇上道:“西戎地域广袤,乔都护少个帮手……诶无栖,你有话说?”
他戏谑地看着我,远赴西戎的是我还是无垠,他将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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