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柔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护士来检查伤口时发现这两天过去伤口竟没丝毫愈合的迹象,有些甚至已经有了腐败初期的症状。
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把新场子的事全权交给梁博后,专心在医院照顾徐碧柔。
她偶尔会醒过来,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闭着眼睛,呼吸轻的像是随时都可能断掉。
我害怕的很,有时候甚至会坐在心电图前目不转睛的盯着。
天色擦黑时她醒过来一次,胸口起伏的很厉害,还猛烈的咳过几声,心电图跳的很快,我的心都被吊了起来,仓惶跑出来去找医生。
但仅仅是一会儿工夫她就把眼睛闭上了,起伏起来的身体也缓缓平静下来,看她眼睛无力的闭上,嗓子里发出艰难的悲吟,我大片大片的眼泪落下来,死死的抓住她打针打到冰凉的手。
“安小姐,请跟我来一趟。”医生做完紧急检查后,脸色并不是很好。
护士端着东西出去,我望了一眼病床上的徐碧柔,狠狠咽下眼泪点点头,跟着医生从病房里出来。
走廊上很安静,但两边的病房里时不时会传出一些痛苦的呻、吟。
医生把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提了口气:“安小姐,情况不是特别乐观,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救救她。”我颤抖着声音,一下一下的咽着唾沫,想把心里股荡起来的苦楚压下去。
医生扶了扶眼镜,语气里透着同情:“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作为一名医生还是很抱歉的通知你,病人可能……可能撑不了多久。她肾脏功能开始衰竭,以病人的身体状况动这次手术本来已经很冒风险,你们送她过来时,情况已经……已经非常糟糕。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我扬起脸,悲痛如海水涌来,我握住医生的胳膊乞求:“求求你,救救她。”
“对不起,安小姐。”医生叹口气,摇摇头,松开胳膊转身回了值班室。
我捂着嘴,咬着下唇失声痛哭。
直到隔壁病房有人出来,我才仓促的擦干净眼泪,抬头眨眨眼深深提了口气把眼泪憋回去,强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病房。
“红豆……”关门后,床上的徐碧柔忽然出声,声音却虚弱的像是在飘。
“碧柔姐!”我冲到床边,拉住她已经软到无力的胳膊。
她缓缓睁开眼睛,除了脸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外,一直青惨惨的脸色忽然有了奇怪的红晕。
她像是用尽浑身力气,努力的提起唇角,声音零落又嘶哑:“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我拼命点头,蹲在病床前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开,嗓子里像是被人挤进去一块铁,无比努力的挤出一句话:“我在听,碧柔姐我在听。我陪你聊天,我陪着你。”
她嘴唇毫无血色,涣散的无力的眼神像是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好久才把一句话说清楚:“我好想家,家里的山坡上种满了枣树,红豆……你闻过枣花吗?我们那里的枣花蜜最甜,兜兜一定会喜欢。”
我会带兜兜去看枣花,我会带兜兜回去!
“我这辈子,就是走错了路,信错了人。爱错一个男人,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我后悔了,早就后悔了……要是我能再活一次,我真想当个男人,女人太苦,太苦了……不管是你,还是我,还是那些姐妹,都太苦了。”
泪水满脸,我低着头哭的肩膀都在颤。
活着本来就不易,可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如果。我们不能再活一次,做过了错过了,就是做过错过了,就像是心里裂开的口子,拿着针尖缝上线还是会一道口子,稍微一动就裂出血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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