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凤九隆起的肚皮，嘴角绽开一抹笑意。

    “一别多日，不曾想，你也怀了身孕！”

    凤九闻声，将手放在肚皮之上，抿唇轻笑：“这孩子来的时候，我与他都没有察觉，倒是个意料之外的事！”

    “孩子，是上天的恩赐！”张琴出声感叹。

    一旁的孩子已经牙牙学语，出声呢喃的叫着娘亲，凤九觉得那孩子可爱，欲抱在怀里，却被张琴拦住。

    张琴笑到：“你如今还未足三月，哪里能抱孩子呢，且等等罢！”

    “若我肚子里的，也能有他这般聪明便好了！”凤九看着玩闹的孩子笑开。

    “你与王爷的孩子，自然是聪明绝顶的！”张琴说罢，递了一杯茶水过来。

    “比不得府上的好茶，亲手摘的粗茶，王妃莫要嫌弃才好！”张琴眼角带着柔意，与从前大相径庭。

    凤九捧着手里的瓷杯，沉声道：“如今这日子，是你想过的嘛？”

    看着张琴白嫩的手上生出的突兀的老茧，凤九心下泛起一股心酸。

    本是大户人家出声，如今，却要做这些农活。

    若是能重来，她又当真甘心嘛？

    “若你不愿意，现下…”凤九抬起头，声音有些急促。

    张琴伸手握住凤九的手，笑意清浅：“阿九，我知晓你想要说什么，如今这日子虽然清贫些，可却能自给自足，粗茶淡饭，总好过那些尔虞我诈，我如今，只想给这孩子一个无忧的童年！”

    张琴说罢，回头看了眼玩闹的孩子，孩子年岁尚浅，不知二人在说什么，眼里一派天真之色。

    “你在皇城，未必给不了他！”凤九不死心，还欲再劝。

    到底相识一场，往后的路有多难走，二人心知肚明，凤九实在不忍看着她受苦。

    张琴正色看向凤九：“在皇城？要他顶着他父亲是逆子的罪名在他人的指点中过上一辈子嘛？我生这孩子的时候九死一生，再不忍看着他受苦，在那巍峨的皇宫中夭折，倒不如在外面野生野长着！”

    “他日后长大了，会不会怪你？”凤九有些迟疑。

    张琴轻抚着孩子的脑袋，柔声道：“届时再说吧，若他愿意，再回去亦可，如今，倒是不想再折腾了！”

    人各有志。

    杯中茶水袅袅冒着热气，在窗纸上氤氲成一团水汽。

    茅草屋虽小，可却难得温馨。

    凤九站起身，淡淡道：“我与王爷，这几日便要返京！”

    “待了这么久，也是该走了！”张琴定定看向凤九，谈笑道：“到时再见，我便真的要仰望你了，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眼色不觉有些黯淡，想来再见之日遥遥无期，此生，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

    “若他真的能还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你可愿回皇城？”凤九出声追问。

    这天下，有谁愿意背井离乡？

    张琴没有半点犹豫，摇了摇头，叹道：“不回去了，那皇城没有容我的地方，若你有空，去我那坟上烧柱香便也就罢了，只当我母子二人已经死了！”

    走都走了，总要断的一干二净才是，拖泥带水的，不是她张琴的风格。

    “好，那你，多保重！”凤九一字一顿的出声。

    缓缓转过身，挥了挥手：“不必再送了！”

    “保重，后会无期…”

    眼前黄沙弥漫，渐迷了凤九的眼睛。

    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一程。

    回到王府，刘奇已经将行李收拾好，站在正院里指挥着小厮将行李往马车上抬。

    凤九默然看着他忙碌的行李，刘奇转过身，看见她清澈眸子。

    “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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