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你为徒前，答应了允你三件我能做到的事，你如今可想清楚了？”

    身前的男子一袭红衣张扬似火，声音却清如洌泉，似那九天银河水滴入人间，似那瓦上夜结的清霜，似那涓涓始流的碧溪，淡淡的，拂过心田。

    身后那青衫少年答到，“想清楚了，师傅。”

    那年皇城外的林子里爆发了疫病，大家死的死逃的逃，皇上派出的太医在皇城里进进出出，药配出了许多，却都毫无成效。

    少年在的村子也无法避免，村里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个偏方，说只要用活人献祭求得天神原谅，就能得到神的庇佑。

    村里人商量不出个结果，却很一致的说要将少年推去献祭，作为祭品。

    他，要在祭台上，被活活烧死……

    为了这些从来没有对他正眼相待的村民。

    那一年他十六岁，他没有离开那个村子。因为他在等一个人，一个喜欢穿青衣的少年。

    那个他等的少年是个人类女子同一只妖族生下的，村民们不知道，但是他知道。

    那个少年在他的妖族父亲死后随母亲改嫁去了别处，他在这里等他回来，等那个半妖半人的少年回来带他去看看这人间。

    少年离开那年他们都才八岁。

    这个将要成为祭品的少年本来也打算离开，却怕哪天那个他等的少年回来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和爱他的人。

    哪怕这个少年在这个村子里举步艰难的活着。

    他的亲人呢？

    哦，对了，他那个真正意义上的母亲，那个雌雄同体的怪物，底子弱，在生下他两年后就去了。

    他的父亲为情所伤，也抵不过时间的蚕食，在他六岁那年去了。

    他父亲没和那个他实际意义上的“母亲”藏在一处，和他父亲在地下共眠的，是他父亲早逝的妻子，也是他“母亲”的姐姐。

    他“母亲”去世的那年，才刚满十九。

    他父亲或许爱过他“母亲”，却也只是爱过而已，他还是惧怕世人的眼光，不敢冒着遗臭万年的风险，陪他地下长眠。

    那之后他没了父亲，也没了半生庇佑。

    好在七岁那年有个小小的身影，愿意挡在他的面前，对他说，“我带你去看看人间。”

    那一句话，他记了十年。

    他是他梦中的欢喜，是他此生的信仰。

    是他此生惟愿，幸福无恙。

    可惜十六岁那年他没等到他，自己却快要死了。

    他被半疯癫半清醒的人们抓住，临时搭建的祭台在月色下分外冷清。

    恰好一人一袭红衣张扬前来，对他道，“我看你骨骼惊奇，红颜薄命，活不过二十岁，有意收你为徒，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

    他有点想笑，不过太久没喝水了，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那红衣人又道，“做我的徒弟，我可以允你三件我力所能及的事。”

    “好啊……”他在祭台上说到，“第一件事……杀了他们……”

    “哦？”红衣人好奇的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求我救你。”

    他在祭台上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

    “喂，我的好师傅，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的乖徒儿去死吗？”

    “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弟，好，你记着，今后只要有你师父我在，这天下人，休想伤你一分。”

    那之后镇子上爆发了疫病，一夜之间，镇子上的人们无一生还。

    奇怪的是，临近的镇子上却没有一个人因疫病而死。

    ……

    “第二件事……”北浔缓缓道，“我请师傅你，教我易容，乔音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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