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承云面对一大桌菜肴有些苦恼。
青浅将付家大少爷哄得团团转,连带着她这个做“妹妹”的也过上了好日子。
怀玉老头在承云的央求下,假扮成大夫,给两人各开了方子,铺好了长住付家庄的路。
青浅还委婉地向付大少爷表示,承云自小身子就虚,日日需要上好的饭食养着才行。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养足她的血。
所以,各种大补特补的菜肴每天都往她房里端。
承云不喜浪费食物,但此时她令她烦恼的不是如何解决这七八个碟子,而是要打包什么菜给风辰吃?
虽然她时常看他在山里吃东西,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样猎物,她实在看不出他的喜好是什么。
算了,每样都来一点吧。
承云叫下人拿了个大食盒装好,临行前又想起他进山后总会多摘一些酸溜溜的梅子,便特意捎上了几枚山楂。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小后院。
夜凉如水,一路走来灯火通明,唯有这里漆黑无光,寂寥无比。
她紧了紧手里的食盒,走了进去。
柴房门紧闭,一切还是她离开前的模样。
对着门轻轻敲了两次,里面都没人应。
顾不得形象,承云用力地拍了两下门,大喊一声:“轩然,轩然,你在里面吗?”
还是没人应答,她心中一紧。
糟糕,他该不是趁着她走了,又跑到山里去了吧
环顾一圈,只有门旁边的窗户开了个小缝。
承云伸手一把推开窗,将头探了进去。
只见里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个像人一样的轮廓。
无奈之下,她将食盒放下,提脚从窗户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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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辰早已习惯胃里空乏的滋味,但像今日这般绞痛,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柴房里唯一可落脚的草堆上,他抱着肚子卷成一团,浑身颤抖不已,每时每刻都像在地狱里煎熬。
最后他疼晕了过去。
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门上传来重重的敲门声,风辰惊醒。
身体无力,只有眼皮轻微的翻动,才能证明他还有知觉。
紧接着,他听到她的呼唤声——
轩然,轩然,很是亲切。
她都是这么随意的吗?跟谁都能亲近起来。
风辰在心中冷笑,不想动。
他以为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离开,却低估了她的执拗程度。
下一秒,他听到窗户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她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竟然从窗户翻进来了!
“你等一等。”
她说。
没有光,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关凭声音,他就能想象出一张温柔得倔强的脸。
承云把门拉开,清冷的月光挥洒进来,她才勉强看清他的身躯。
他蜷缩在杂乱无章的草堆里,双手无力地耷拉在腹部。杂草乱得惨不忍睹,似乎不久前被人掀翻过。
承云伸手将他扶起,手碰到的地方,他的身体被地面冻得冰凉。
几根不听话的发丝落在他的脸上,随着他微弱的呼吸羸弱抖动。
承云轻轻帮他卷起发丝,精致的脸显露出来,却煞白得惊人。
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生病了?”
风辰闭上眼睛,并不想理会她。
一只手猝不及防贴上他的额头,抵着如雪块般冰凉的肌肤,显得那么柔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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