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

    五毒教史记载，

    唐天宝十四年，五毒教曾出现一位情蛊宿主。

    情蛊发作时如百蚁蚀骨，万箭穿心。

    因此情蛊宿主百年难遇一位。

    那人来自中原，五毒教曾希望留下他以培养下一代千年情蛊。

    后来他被另一中原男子带走。

    五仙教只好作罢。

    ……

    万花谷志也有过相似记载，

    唐天宝年间，曾有中蛊毒者。患者疯癫可怖，身体五官浮肿变形。五毒教无力医治，求于万花谷。

    众弟子曾求问世间稀药仙道，奈何毒深入骨，亦无解除之法。

    谷主语：“唯回之五毒，方可缓解蛊毒作用，但一生无法摆脱情蛊折磨。”

    ……

    顾辞带着齐炀，在五毒一带的一个小村落里住下。

    顾辞做了江湖郎中，为村民医病。

    村民很敬重顾辞，却畏惧面相狰狞诡异的齐炀。

    开始时顾辞会带着齐炀在村子里走走，可人们看到齐炀，却惊惧不已，纷纷远离。

    有的人曾好奇地问过齐炀和顾辞的关系。

    当时的顾辞有些尴尬，没说话。

    那人又接着说，顾大夫，你相貌端正医术高明，可至今未娶……该是你那病人拖累了你，否则……

    顾辞听闻此言，脸色有些苍白。他哦了一声，却不作反驳。

    后来又有人对顾辞开着玩笑说起，顾大夫，你那病人和你比起来可真是有着天壤之别……他这么个累赘，活着反倒不如……唉，顾大夫心善啊。

    顾辞沉默不语。

    顾大夫，你也该成家了，多个帮扶……

    ……

    那天顾辞回到家里。

    齐炀把屋子里弄的乱七八糟的，前几天新在城里买的碗也被他砸碎了几个。

    齐炀正痴痴笑着，面目丑陋狰狞。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看到顾辞进来，立刻停滞住笑容。他厉声而尖锐地问道：“你是谁！”

    顾辞没理他，走到桌前倒了杯水。

    齐炀见他不说话，变的暴躁起来。他忽的跳到桌前，一把抢走顾辞手中的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摔。

    顾辞听到什么东西缓缓碎掉了。

    碎了，就不可挽回。

    水在地上疼痛的淌开。

    齐炀又伸手来夺水壶，顾辞转身避开他，齐炀却不肯善罢甘休，偏要千方百计抢到那水壶。

    “够了！！”

    齐炀怔住，不敢再乱动。他惊惧地看着眼前眉毛扬起的顾辞。

    顾辞带了些陌生的，凶神恶煞的模样。

    齐炀缓缓后退，他有点想远离这个人。

    脚却一不小心踩在碎掉的陶瓷片上，霎那间地上开出一抹绚烂而诡异的红色。

    齐炀退到床边，靠着墙角，怯怯地坐下。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还不忘紧紧盯着顾辞。

    顾辞的眼睛直发酸。

    他想了想。冷静下来。

    他找出了布带和药水，走近齐炀。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

    齐炀慌忙向墙角里挤，他害怕他。

    “别怕。我是……我是阿辞。”

    那人的眼睛忽的明亮起来。

    那只是短短的一瞬，他的眼底仿佛聚集了星河，流光溢彩。

    就像之前的齐炀的眼神，顾盼生辉。

    顾辞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抬头看了看房顶，极力隐忍住眼底的温热。

    齐炀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就像之前的齐炀的拥抱，谨慎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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