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说服皇上多移驾他人宫室。”
皇后没有辩解,喟然叹道:“臣妾从未有过嫉妒愤恨之心,也不想有祸妃之行止,自当听从皇额娘所言,让皇上……”
她忽而想起皇上少时喊她小名时那光华灼灼的双眸,一时噎住了。
半晌才接着说道:“恩宠惠及六宫。”
她的内心竟又有了往日的短暂酸涩。
“起来坐下罢,地上凉。”太后捕捉到她脸上那瞬凄苦的神色,有些不忍。
“谢皇额娘。”皇后再次坐下,接过清砚递来的茶,喝去大半。
“岁月不饶人,这不又到七月七了,哀家就希望你们能都能遂愿顺利乞子,好让哀家亲尝寻常人家的弄饴之乐。”太后拨了拨护指套,上头的细碎宝石映着晨光,熠熠生辉。
皇后听罢,脸上并无太大情绪波动,起身福礼,恭敬答道:“臣妾自当会做好乞巧之仪。”
皇太后微笑颔首,转而看着她说:“延薰山馆西配殿临洲的观莲所的景致不错,可选。”
皇后柔顺回道:“是,皇额娘。臣妾会提前将二项仪程编记成册,供皇额娘审阅。”
皇太后忽然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罢了。你回去好好准备罢。”
皇后再次起身行礼,恭敬谢恩后,方才告退。
走出宫室外殿,清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真的准备在住所附近乞巧么?那处离皇上的正殿近,若是各位小主们玩得尽兴时,喧闹之声恐怕会惹皇上不快。”
她跟皇太后有同样的疑虑,但她始终向着自己主子,并认为太后是故意在为难自家主子。
更重要的是,虽然皇上如今待自家主子极好,但她从来不曾忘记当初皇上的自家主子的绝情,也以此为戒。
皇后微微一顿,不以为意,由着她搀扶着自己,淡淡答道:“若我当场驳了太后面子,倒是应证是太后的想法。皇上确实不希望我在那处乞巧,但那处也不是我的长久居所,晚间我会与皇上说明的。”
清砚只觉自家主子过得艰难,垂头应是。
待她们回到住所,来请安的嫔妃们已经齐聚一室,见到皇后,整齐行礼请安。
皇后脸色如常,柔声让她们起来坐下,自己坐在上首。
她留意到娴妃正定定看着自己,脸上写满对自己的关切之情。
她微微一笑,对众人说:“七月七快到了,方才太后还让本宫敦促你们,当日记着乞子。”
有些年岁尚小的嫔妃闻言,脸上添了些绯色,与他人一同低头称是。
贵妃是屋子里为数不多的知情者,见皇后依旧素装打扮,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今日带来了与宫务有关的所有物事,忽然也不想回交给皇后了。
皇后瞥见身侧贵妃的神色,以为她是被自己提到的子嗣问题难住了,话锋一转,向贵妃说道:“昨日未让大家一尝贵妃随侍厨子的手艺,今日本宫一早亲自下厨,做了些糕点,里头还有巧果,可以带回去。”
哲妃拿了其中一枚巧果,只见与蟠桃一般大小,色泽鲜艳,若非皇后提醒,她会以为这是生果。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臣妾向来眼拙手笨,谢皇后娘娘赏赐的巧果,让臣妾有物事随乞巧之仪。”
往年参与七月七乞巧之仪的,都会带上自己手作的应节物事,诸如巧果、土娃娃与绣扇等。由于七月七也是姑娘节,宫女们也会参加,故许多嫔妃用的是宫女们手制的应节物事,很少亲自动手。
这是皇上登基元年的头一个宫中女眷共聚的节庆,皇后不想太过随意,便想了好些别出心裁的应节小玩意,以引起其他嫔妃们的重视。
一盘巧果瞬间被瓜分干净,正好符合在场嫔妃的数目,倍觉暖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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