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一脸似笑非笑:“人人有孕,若都寻求特权,那宫里的尊卑次序还怎么界定呢?干脆按照谁生的孩子多,谁地位更尊,谁的孩子年纪大,谁就有权力好了。那本宫这个协理干脆也别做了,先放着贤妃资格最老、儿子年纪最大呢!可惜呢,贤妃的儿子再怎么是长子、滟贵妃的女儿再怎样得皇上宠爱,她们自己到底是不中用的。”
如此一来,月菡便不敢提让盈嫔坐到她身边儿的事儿了。只是现下望过去,盈嫔的脸色颇有些不大好,那小脸儿惨白惨白的,连上好的胭脂也遮不住。
昨儿她们两人陪着嘉妃料理夜宴前的准备事宜,一整个白天都不得空休息。月菡心疼盈嫔,数次让她去歇着,奈何嘉妃仿佛刻意想让盈嫔吃些苦头似的,左一句看茶,又一句掌灯,半晌也不让人闲着。
月菡无法,时而借机劝道:“嘉妃娘娘连日来辛苦了,昨儿晚上又熬了半宿,今儿眼睛下头都青了。不妨去眠一眠,这里有嫔妾和盈嫔在,放心就是。”
她若休息去了,好歹没有人睁着眼睛总在一旁盯着,也好叫盈嫔趁空儿休息一程子。但那些活计又是那样多,少不得落在月菡的头上了。
但此刻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呢,盈嫔的肚子越显,脸色便越难看,早就没了刚刚有孕时那浑圆红润的脸庞。
年末了,君陌亦是空前的忙碌,各地大臣上表要钱的、要粮的、告状的、报忧的……月菡在书房里替君陌整理奏折,每一笔朱批都透着他的疲惫。他很久没进后宫了,即便一个月里头有那么两三次,也都是在嘉妃处。几次月菡想引他去看看盈嫔,却总被嘉妃几句话牵制住,奈何不得。
君陌也并非不上心,他吩咐了司珍房和司膳房,日日送流水一般的美食、珍宝来,供盈嫔享用、取乐。但哪有功夫呢?嘉妃但凡不需伺候君陌时,便将她们二人圈在华音殿中,或是帮她料理宫事,或是陪她摸骨牌取乐,不到半夜不放她们回去。翌日一早,又再让人来请。
嘉妃是在立威呢,月菡知道。
滟贵妃、贤妃在宫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不是她轻易便能撼动得了的。她能够做的,唯有从最身边的人开始,将她们牢牢地掌握在手心儿里。
日子一久,盈嫔的精神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月菡看着花儿一般的盈嫔迅速地枯萎下去,心里头着急,几次明里暗里地提醒嘉妃,再这样下去,盈嫔的胎早晚不保,这对嘉妃自己的大计无益。可嘉妃硬的软的都不吃,一次一次将她的话挡回来。
这不,只见嘉妃妩媚的长眸一睨,骄矜地笑:“心意本宫领了,不过这明晚的大宴,是本宫头一回料理这样大的盛事。祖父已经到了京上,明日便要入宫。本宫若不能把此事办得妥妥帖帖、风风光光的,岂非让他老人家失望!”她闲闲斜睨一眼盈嫔,“交由你们两人么……慧贵嫔本宫是放心的……”
言外之意,盈嫔是不放心的了。月菡听了还好,可盈嫔的脸上却是青白交加。只听她忙请愿道:“娘娘尽可以放心,嫔妾定能协助贵嫔姐姐料理妥当的,绝不会坏了娘娘的大事。”
嘉妃不置可否,深深望了她一眼,只道倦了,要去睡个把时辰。又吩咐盈嫔替她抄写账本,便去了。
盈嫔的脸比哭还难看,她已经有将近五个时辰没休息,早就坐不住了。
月菡握一握她的手,是寒湿的,心疼道:“你悄悄地,在旁边卧一会子,我替你抄。”
盈嫔哭丧着脸,嗫嚅着:“这是要我的命呢!”那厚厚一沓子账本,没有一个时辰哪里抄得完!“姐姐不知道,嘉妃知道我的笔迹,换个人抄,她看得出来。那会子又不知道要给我什么零碎折磨受了。”她的眼儿红肿着,声音也呜咽着,“我不知道,嘉妃娘娘为什么就这么讨厌我。我可从来也没对她不敬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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