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走出阴平古道,山势渐缓,这一天晚上,许人杰率领的八千士兵,终于来到了阴平古道之外,穿出了重山峻陵,许人杰下令全军在这里歇息一夜,第二天大清早再进发。
此地的地势已经相对来说平缓了许多,朱军算是已经踏上了成都平原的边缘,要说成都平原,那可真是四川的一个异数。
在崎岖不平,到处都遍布险山的四川,几乎找不到一块儿平平整整的土地,到处都是山连山,沟连沟,过了一山又一山,只有在成都附近,有这么一块儿平地,这块平地仿佛是为了补偿坑坑洼洼的川民,上天特意赐给的一块风水宝地。
朱军的士兵们能驻扎在成都平原上之后,心里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陕西兵,到了这里,就算是跟在屁股后面的五千白杆兵翻脸冲上来,他们也有绝对的把握与之较量了。
这群陕西兵是在关中平原上成长起来的,跟随着朱元璋南征北战,算是十年的老兵,战阵娴熟,士气高昂,一旦走到平地,让他们结起阵来,白杆兵就算是天下闻名的又如何?怕你何来!
因此,今天的朱军显得特别的有气势,陕西兵们甚至会回过头去,对着后面的白杆兵猛吹口哨,做出一些挑衅的动作。白杆兵们自然不服,也忍不住用吹口哨来回敬。好在两军的领军大将都是明事理的,赶紧约束手下,尽量不要与对方发生冲突。
许人杰当然是为了朱元璋的少数民族同化政策着想。要避免与土家族冲突。而彭巴则是顾虑马祥麟落在了敌人手上,更加不敢造次,在他们的约束下,朱军与白杆兵倒是安静了下来。
落日余辉下,两只军阵各扎了一个营地,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两个营地就像兄弟营地一样并在一起,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只要马祥麟一脱离了朱军掌握,白杆兵马上就要扑上来厮打。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此时。在曹文诏的营帐中,正摆着一张酒桌,桌上放着点吃食,还放了一小壶米酒。曹文诏与马祥麟两人隔着桌子对坐。看起来就像多年的老友。只不过曹文诏蒙着面,而马祥麟手脚上带着镣铐,破坏了这种老友见面的气氛。
曹文诏端起一杯酒。对着马祥麟笑道:“来,喝一杯!”
马祥麟哼了一声:“贼子休在这里假装好人。”他嘴里虽然这样说,但仍然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口,然后又哼道:“贼人敬的酒我不想喝,但是我多吃贼人一点军粮,也是赚。”
曹文诏哈哈大笑。
马祥麟又接着道:“你这藏头露尾的家伙,我就不信你蒙着面还能喝酒?”
曹文诏半侧过身子,将蒙面巾掀开了一点点,一昂脖子,一杯酒便进了肚,他笑道:“虽然麻烦了点,但喝酒还难不倒我。”
马祥麟一阵无语,虽然他手脚上有镣铐,但却并不是很影响他的行动,他又抓起酒壶,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了一杯,然后又倒进了嘴里,愤愤地道:“你这卑鄙小人,这几天我仔细回想过了,如果我们两人的脚都能动,你未必就能打败我,在那山坡上打,我还有优势,因为你跟本就不擅长山地战。有种你再和我打过……这次咱们两人都能动脚!”
曹文诏笑道:“说这话有什么用?你冲动易怒,受不得撩拨,一撩拨你就上当,这本来就不是为将之道。你用同样的办法来撩拨我,我岂会上当?”
马祥麟愤愤地道:“但是我不服,除非你再和我打一场,这次不让手不让脚,好好打,打败了我,我才能心服口服。”他想起那天的惨败,实在是一口气顺不过来,总想着要找回场子。
曹文诏摇头道:“你对我心服口服之后,会加入我军么?”
这个问题顿时就难倒了马祥麟,他闷了一下,然后道:“当然不会!我只是服了你的武艺,又不代表我就要加入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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