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致和的警卫员,从苗致和让他将部队之中年纪最小,刚满十六周岁的这两个小战士找过來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所以苗致和一张嘴,这个从來沒有抗拒过苗致和命令的老兵出身的警卫员,立即堵住了他的嘴。
作为老兵他明白,既然参谋长让自己带着这两个年纪最小的战士,在战斗即将打响的时候离开战场,那么也就说,这一战的后果恐怕不容乐观,否则参谋长绝对不会让这两个小战士在这个时候离开的,除非他已经抱定全军战死的想法,既然这样,他作为警卫员更不能离开参谋长身边。
看着一脸倔强的警卫员,苗致和让那两个战士先去休息,将自己的警卫员拽过來道:“部队中绝大部分的老兵,都已经编入突击队,剩下的都是班长和骨干,还要带领部队去冲杀,这个时候撤下來那个,都不太适合。”
“你是眼下唯一能抽调出來的老兵,抽调你不能影响到部队的战斗力,所以这件事情只能你去办,沒有老兵带着让两个沒有实战经验,年纪才十六的新兵自己单独撤回去,那是让他们去送死。”
“现在我们与主力失去了联系,主力并不知道我们的下落,也就意味着我们这边打响,不会得到任何的支援,而且我们的这场战斗,是一场临时的遭遇战,并非在上级制定的作战计划之中。”
“这个皮包里面装的是几个连的所有花名册,还有我给马副团长写的情况介绍,让他转交给杨参谋长,如果这些东西不能平安的带回去,我们这些人即便牺牲了,也只能算作战场失踪。”
“如果我们这些人都牺牲,能不能享受到烈士的待遇,就看你能不能将这个皮包安全的送回去,还有这两个战士都才十六岁,他们还年轻,只是一个半大孩子,他们今后要走的路,还长着。”
“我不能让这两个人生的路才开始走的半大孩子,也牺牲在这里,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还沒有死绝,还轮不到他们这两个孩子上战场,现在我将他们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安全的将他们给带回去。”
“至于其他原因,我都写在信里面了,你回去,沒有人会追究你的责任,这不单单是我作为首长给你下达的命令,也是我这个老兵对你的请求,拜托了兄弟,你一定要将这两个孩子带回去,还有你不要将实情告诉他们,以免给他们今后带來什么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听到苗致和最后一句话,警卫员也沉默了,看着苗致和严峻的脸庞,良久他才点了点头,在将身上最后一枚抗联仿制的苏式f一式手榴弹,以及他一直替首长保存的两个手枪弹匣都留给苗致和后,才带着这两个西沟内所有部队中年纪最小,还不知道这位老兵带自己要去做什么的新兵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等自己的警卫员带着两个新兵,以及自己的嘱托离开后,苗致和笑了笑,自己是军区直属侦察旅出來的人,一时是那里的人,终生是那里的人,即便形势在不利,也从不退缩是军区直属侦察旅的作风。
虽然自己离开了那里,也绝对不能放弃自己的信念和准则,纵然是敌总我寡,身陷重围,也决不后退一步,即便不能做到一击必杀,但也至少要狠狠的撕咬下敌军的一块血肉來,这是直属侦察旅的信念,也是自己一生的追求和终生的信念。
至于现在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就等着轰炸机群抵达后寻找有利的时机,给眼前这股日军最后一击了,这一次就算抓不到国崎登中将,至少也要将第七师团的大脑给砸个稀巴烂,为阿鲁科尔沁旗的战局,画上浓重的一笔,也给主力那边安全撤退争取到一些时间。
时间这玩意很奇怪,很多时候你想让他快一些,他却是奇慢无比,你想让他慢一些,却來的异常的快,就在苗致和的警卫员,带着两个新兵蛋子还沒有走多远,不远的天际已经传來了轰炸机螺旋桨发出的沉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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