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神色已坚,咬牙道:“就依孝直之计而行吧,那颜贼诡诈多端,想要扰我益州太平,咱们便叫他付出沉重的代价,让他再不敢犯我益州!”
……
两天之后,夜如泼墨,明月如钩。
白帝城和十余里外的颜军大营,均是一片安静详和。
营北的那一座小山丘上,烛光闪烁,颜良却在这星月之下,与法正闲若浮云般对弈。
“法孝直,你为什么要帮孤?”落子之时,颜良淡淡问道。
“两个原因,其一,主公乃当世枭雄,正辅佐主公,自然是为成就大业,名垂青史。”
旁人面对颜良时,多会恭维他一句“当世明主”,而法正却直言不讳,直称他为“枭雄”。
不过,这“枭雄”二字,却比什么“明主”、“雄主”的,更对颜良胃口。
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再落一子,“那第二个原因呢?”
“那刘璋和刘表一样,喜好养一些沽名钓誉的名士,我素来瞧不起那些虚有其表的所谓名士,所以在刘璋手下,一直受人排挤。正也不瞒主公,正助主公拿下益州,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要报那些冷遇排挤之仇。”
睚眦必报么……
够真白,够坦率,法正,果然和历史上一样,是一个快意恩仇之人。
颜良,同样是一个快意恩仇之人。
忽然之间,颜良对眼前的法正,竟有几分遇上知音的味道。
“好啊,睚眦必报,快意恩仇,大丈夫正当如此,孤可以给你承诺,待攻入成都之后,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那些慢怠过你的人,孤可任你处置。”
豪情大作的颜良,当下给法正许下承诺。
法正没想到颜良会这般痛快,非但没有说教他一通什么“当有容人之量”,“要胸怀宽广”之类的虚伪大道理,反而对他的“斤斤计较”甚为欣赏一般。
“人言颜子义乃快意恩仇的真枭雄,今日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看来我法正这回没看错人……”
感动之下,法正也没有过多的谢语,只哈哈大笑起来。
颜良亦放声大笑,那肆意的狂笑,在这夜色之中回荡,一骑飞马上山,报知白帝城中的蜀军,已经悄悄出城,正向着大营方向而来。
狂声收敛,颜良站起身来,俯视着山下大营,目光之中流转着慑人的杀机。
负手而立,颜良摆手喝道:“黄权既已中计,传令下去,命各军依计行事吧。”
号令传下,斥候飞奔下山,直抵大营而去。
过不多时间,忽见南营方向烽火骤起,喊杀之声回荡于两岸山间,仿佛一场内乱正骤然而生。
那冲天而起的烽火,方圆十余里皆清晰可见,山上观战的颜良看到了,而数里之外,正纵马如飞的黄权,同样也看到了。
眼见颜营火起,黄权那凝重的脸上,顿露兴奋之色,口中道:“法孝直的计策成功了,传令全军,加快前进脚步,一刻钟之后,必须要杀进敌营。”
兴奋的黄权,一面抽打着胯下战马,一面喝斥着他的四千蜀军,拼命的向着颜营方面急奔。
当日法正曾说,颜良为了收买人心,一直厚待于他,对他疏于防范,而且并不知道他已察觉颜良有攻白帝的意图。
于是,法正便设下一计,由他率四千蜀兵从内放火烧营,扰乱颜军的军心,介时黄权尽起本部兵马,趁乱从外进攻。
如此,二人八千兵马回应外合,必可杀颜军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将颜良军击溃。
如今,尽起白帝之军而来的黄权,看到颜营如法正所约的那样起火,以为计策已成,当然迫不及待的要赶去支援法正。
四千蜀军借着月色的掩映,一路狂奔,那隆隆的喊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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