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们若是想整治货通天下行,也有的是办法。这不是我能拿捏他们的筹码。”
方解想了想道:“也对,皇帝即便将货通天下行收为官府所有,大人们的份子自然还在。有句话叫法不责众,再说大隋也没有官员不许经商的法律,陛下不可能一口气把那么多大人都打了板子。但想必他们也不太希望货通天下行归皇帝所有,毕竟那样他们分到的红利也就少了许多。”
“他们要整治的是我,不是货通天下行。我死了,他们许多事都能随之埋葬。相对这个来说,损失一点儿银子对他们不算什么。”
吴一道语气平淡的说道:“正因为他们都在货通天下行里有份子,所以才会愤怒。他们会觉着我背叛了他们,没有将陛下暗中用我往西北运兵的事告诉他们。也会因此而揣测,他们的秘密我有没有告诉皇帝。”
吴一道站起来,走到方解的身边:“别担心,只要陛下不发话,那些人想要敲打我还真没有太多的办法。货通天下行养着他们,手里自然不是没有什么把柄。真惹恼了我,大不了一竿子捅翻一船人。”
听到这句话,方解才真正的体会到吴一道的可怕。
一个商人,能做到威胁整个朝廷的地步,无疑是成功到了极致。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想必每日都不能真正的踏实下来吧。这次运兵西北的事暴露了货通天下行的真正规模,也触怒了那些大人们。可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帝。
“我还是那句话……”
吴一道仰望着天空,语气平和的说道:“你才到长安城一年多些,长安城到底有多大,不是你眼睛看到的那么一片……凡事别太自负,因为这里你惹不起的人太多。但也别太畏缩,正因为你微不足道,大不了一走了之,只要你走得了的话。”
方解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若我真能搅乱了一池春水,是不是该自豪骄傲?”
……
……
第二天一早,方解就带着大犬他们离开了散金候府。大犬怀里抱着那个装地契木盒子,那是方解到了长安城之后拥有的第一份产业。方解并没有打开盒子看一看那张地契,因为他知道这其实还是不算自己的东西。
从散金候府到东二十三条不算很近,麒麟赶车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铺子里那些裁缝们一直在等着方解的消息,可从年前等到年后方解就是不说那些衣服什么时候拿出来卖。但好在方解是个靠谱的老板,每个月的银子都是照给不误。最近方解让他们收了几个学徒,都是年轻机灵的。
见到方解回来,几个裁缝学徒连忙上来行礼。
“见过东主。”
方解笑着打了招呼,随意问了几句就上了二楼。大犬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好奇的将那木盒子打开,随即愣了一下。
“方解……这里还有别的东西。”
“什么?”
方解回头问。
大犬从里面拿出来厚厚的一沓银票,稍微数了数就忍不住裂开了嘴:“你自己看吧,我看着晕的慌。”
方解脸色变了变,心里一紧。昨夜里和吴一道聊天的时候他并没有说这件事,估摸着一是不想让方解拒绝,然后还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出来。方解在银票里翻了翻,果然看到一张不大的字条。
他关上房门,快步走到桌子后面坐下来。
纸条上的语句并不多,大概意思是这些钱让方解拿着将成衣工坊建起来。这银子没走货通天下行的账面,所以查不出来。方解猜到吴一道的意思肯定是在为他自己留后路,万一货通天下行真的保不住,这笔银子就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吴一道这样安排必然还有什么别的含义,但方解一时之间还猜不透。
他仔细认真的数了数银票,数目大的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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