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公园的道路。
这时暮色已经笼罩了公园,晚饭后散步的人还蛮多,他慢慢往山顶走,越走天色越暗,路上人也越来越少。
当他突然在一个巨岩处转弯,因为天色不得不拉近了距离的跟踪者再顾不得装模作样地左顾右盼,快跑两步追到被挡住视线的转角。
视线所及处,空荡荡看不到人影。
他嘴里暴出一句国骂,将捏在手中一直打开的手机递到耳边:“跟丢了!”
然后又是一句粗话。
就在他悻悻地准备下山,头顶处传来人声:“找我?”
他抬头,就见林季新正站在五六米高的岩石顶上,山风吹起他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
从无意中发现林季新开始,他就把这当成了上天送来的礼物,一个瘦小的学生,怎么看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要不是为了追踪到“钉子”程达所在,他早就抓住这个小子。
但在这一刻,从来没担心过自身安全的他突然发觉他可能太过想当然了。
这个瘦弱的学生模样的小子,盯着他的眼神冰冷恍如实质,不知怎地,他脑海中泛起曾经看过的动物世界,水潭中的鳄鱼枯木般漂浮在饮水猎物边,一动不动,只有两只眼睛散发着嗜血幽莹的毫光,他觉得,他就是那个毫不知情的小动物。
他清楚地感觉到头顶后背的毛发瞬间全部竖起,这种感觉,在一次抢地盘的群殴中也曾有过,当时那把雪亮的砍刀离他脖子不过数厘米,要不是好友在生死关头用力推了一把,那刀肯定要砍断他半个脖子。
毕竟是生死线上走过的人,他拼力忍住了涌到嘴边尖叫,用力咬下的动作带来剧痛的同时也让发软的四肢重新获得力量,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头栽往山下。
这是里是半山腰,滚下去肯定是九死一生,但直觉告诉他,动作如果慢一点,连这微小的机会也不会有。
人刚动,他看到林季新从两层楼高的直掠过来。
“喂,喂!喂,喂!喂,喂……”
电话那头感觉到了不对劲,不断呼唤,看了眼手机中显示出的电话号码,林季新冷冷挂断,取出电池和电话卡一起放进口袋,提着脖子歪歪扭扭倒向一边的跟踪者继续往山里走。
被人发现了踪迹,还跟到他的住所附近,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这条线索,就算只为自保,这一次,不想管“钉子”程达的事情看来也不行了。
将脚下的土最后一次用力踩实,林季新抬起头不知所谓地叹了口气,明天开春,山野里的野菊花就会开满整个山坡,这块地方除了长势茂盛,再不会有特别引人注意的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岳冰喜欢上了住院部的天台,经常在化疗完成后一个人悄悄跑上来,和病房里充斥的冰冷绝望的空气不一样,这里的风中满是草木清新的味道,如果有雨,甚至杂着丝后山泥土湿润的甜味,有时候,她会闭着眼张开双臂,迎面而来的山风呼啸着从肘腋间涌过,那一刻,她感觉到她的灵魂似乎挣脱了脆弱的躯体,在天空中自由飞翔,连化疗带来的难受劲儿也消失不见。
如果这么跳下去,那就真可以自由吧,她经常如是想。
今天,她又趁护士不注意悄悄溜了上来,夕阳正从远方地平线处落下,露出小半个脑袋的它挣扎着不肯滑落,四面八方都是惨淡的血色。
“和我一样。”她心里嘀咕了一句,马上把注意力转到小山包,看着满山的林木,她的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站了一阵,她看到夜幕下的半山腰转过来一个人,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形的东西,很快,那个人形的东西就被其埋进土里。
难道是……她脑中有了些不好的联想,就在这时,那个几里外的人影突然转向她的方向,一股阴冷的气息笼罩上来,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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