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猛的听这两个字从熊文灿口中说出来,刘如意当真有些懵了!
什么意思?在挖掘了太祖陵寝的‘献贼’面前,说自己这堂堂正正、根正苗红的大明千户官要造反?
这他娘的不就是传说中的‘指鹿为马’,‘逼良为娼’么?
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刘如意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熊文灿眼下贵为兵部尚书,圣眷正浓,与其硬罡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本兵说笑了!卑职从济南城千里迢迢赶往中原,为的便是助左帅剿灭中原匪患,为皇上,为本兵分忧!更何况,我章丘刘氏一族,世世代代为大明效力,对圣上的忠心天日昭昭,日月可见!卑职不太明白本兵的意思?”
刘如意恭敬的低下了头,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狠厉!
果然是‘官’字两张口,这熊文灿嘴巴上的功夫当真是了得啊!
熊文灿看了眼前的刘如意一眼,冷哼一声,“既然刘千总是忠良之后,那又为何频频阻碍圣上的招安大计?难不成,你个人的私利,还能重的过大明的江山社稷么?”
不愧是笔杆子出身,这以势压人张口就来,若是在墨迹下去,刘如意真的想不到他还会给自己安上什么罪名!
眼下,已经是崇祯十年八月中,依照历史正常的发展,崇祯十二年,张献忠复反,熊文灿便因此下狱,次年被斩!
虽说文武不相容,尤其自赵宋之后,文人势力不断增长,武人的地位不断下跌,处处都要受到文人节制,到了本朝万历初年,张居正更是总揽一切军政大权,达到了文人可以做到的最巅峰,最极限!
但潮涨则溢,月满则亏,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得到一些东西,同时也会失去一些更为重要的东西!
像眼下熊文灿这般,虽说已经是位极人臣,但他却并没有实实在在的兵权,只不过是一个花花架子!
依照崇祯皇帝的性格,又怎能会放过他?
刘如意沉思半晌,这才道:“本兵,将孙可望交给你,这个没有问题,只是,为此我们诸多兄弟付出了几百条人命,本兵总该让某好跟弟兄们交代吧?”
熊文灿哈哈大笑,莽夫就是莽夫,到头来还忘不了那一点蝇头小利!
他转头扫了刘如意麾下众军官一眼,淡淡道:“既然刘千总还算明白事理,那本官也不能以德报怨!这样吧,此次你此行的开支损耗,本官双倍补偿,而且,本官会亲自写一封书信,交给山东巡抚颜继祖,颜大人,商议你的功劳,如何?”
刘如意故作惊恐状,单膝跪地道:“既是如此,那一切都全由本兵做主!来人,还不快些将那孙可望带过来!”
刘如意说完,用力的踢了小六儿一脚,示意他赶快去提人!
小六儿还有些委屈,但他抬头看到刘如意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赶忙转身快步朝着营地中奔去!
不多时,孙可望被十几个军汉抬着走出了军帐,他的脚筋早就被刘如意挑断,而此时,他全身都是血淋淋的伤口,瘦的皮包骨头,简直不成人样!
当看到一旁的义父张献忠之时,他忍不住放声大哭,“父帅,父帅,俺好想你啊!”
张献忠也有些无法接受,原本强壮勇武的义子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他愤怒的看向了一旁的刘如意,刚想对熊文灿说些什么,刘如意却抢先对熊文灿道:“本兵,原来是敌对,此人杀了我们不少弟兄,所以,所以兄弟们下手便狠了一些!”
这种事情,不说天经地义,却也是早有的规矩,当了俘虏,你还要求主家好酒好肉的伺候着你么?
熊文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道:“快些请来医官,为孙壮士好好治伤!”
说罢,他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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