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们鱼贯而入,半拉半架将人抬了出去,屋子里头鸦雀无声,老太太招招手,“都坐吧,这桩事儿说完了,咱们说下一桩,三儿家的?”
三太太还未待坐稳,又起身道:“老太太。”
老太太道:“昨儿你老爷来见我,讲起给恭哥儿说媳妇儿的事,说他这大年岁了只有一房妾又没子嗣不成规矩。按理说分了家,我不该管你们家里的鸡零狗碎,可你向来面软,由着猴儿闹,我就腆老脸问问。”
三太太垂头搭脑听训,“老太太哪里话,媳妇没做好,还劳烦您日日过问,该打。”
老太太笑道:“这原是你的性子,我就瞧上这么一点儿,你和三儿和和睦睦的到现在说明我没看差。昨儿说了盐运使司邓运使家的二姑娘,督察院六科掌院蒋给事中家的三姑娘,健锐营言翼长的小侄女,还有个宗人府丞韩老头儿的外甥女,你踅摸个好时候瞧瞧人姑娘。”
三太太忙不迭答应,“今儿媳妇回去了就预备上,龚哥儿他亲妈恰好也在,媳妇儿同她两个捡出挑的,再到老太太跟儿回声。”
老太太道:“这几个姑娘的爹妈都有和你家说亲的意思,你当太太得稳住,他亲妈就是个姨娘有什么大主意?也不用回我,还是要龚哥儿看对眼,不能闹,等过了门公母俩见天拆房子那不行,不能要。”
她嘱咐完这个,又把眼往卫应身上瞟,“说这半天了,咱首辅大人有想法没有?”
卫应端着盖碗笑,“老太太保大媒,孙儿不敢有异议。”
老太太哼一声,“全家数你最油滑,我问你,你弟兄们娶太太你不眼热?”
他叹道:“老太太,娶了人就得有子嗣,如今陛下只有三个公主,我跟这儿冷不丁要生了个儿子您说可怎么好,也只能眼热了。”
她拿拐头顶他一记,“甭蒙我,生儿子,说生就生?能耐的你,你院里两个姨娘到你身边多久了,有动静没有?”
卫应委屈道:“您容禀,她们到我身边两年了不假,可甫一出宫,一个没了爹一个没了妈,都是热孝在身。三年内我要是要了人,怎么向陛下交代,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她点点头,“原是这么回事,这是该当的,一年后再言语给她们开脸的事儿吧。”她又瞧着卿妆,“这个呢,卿丫头年纪轻轻,诸事儿没有,到你身边两个月了也没听着信儿!”
黄花大姑娘能生出个一男半女那倒是奇了,卿妆两眼直勾勾瞧地,封了耳朵佯装没听见。她和卫应前后挨着坐着,这爷儿不老实,一手背到后头拿指头勾她袖口,勾了也不撒开,她气得干瞪眼也不敢挣。
前头卫应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原是有的,后来没了!”
多早晚有的!
她耳朵都支棱起来了,恨不得扑过去堵他的嘴,那厢老太太并上三太太四太太也坐不住了,火急火燎问缘故,孩子怎么个茬。
就听他接茬扯谎:“她冬月来的,腊月里阿媞有个物件掉水里了叫她下去捞,上来人就倒了,叫了郎中来把脉说滑了胎,尚不足月余的孩子这么没了。”
他说的万般遗憾痛心疾首,卿妆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上栽跤,叫他觉察了,扯到身前来对老太太叹道:“事后怕老太太听了伤怀,便没叫人往家里传,您瞧,这会还难过着呢!”
话都说这份上了她能给他拆台子么,只能配合他唱戏,装伤感委屈,撕心裂肺;可心里正惦记得要给他磕大头,这爷儿什么臭德行,见天糊弄人,合着能蒙一个是一个?
他两个唱和倒真把人给诓了,卿妆听着满屋轻声的啜泣心里头甚是不安,恶狠狠瞪了卫应一眼,蹲身道:“奴福薄,不值什么的,望老太太三太太和四太太保重身子。”
老太太拉了她到身边来,斥道:“你怀的是应哥儿的孩子,他姓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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