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给您赔不是,舅舅别生气!”
那少年这才向卿妆看过来,目光审视,随行的丫头早早在耳朵边低声提醒,“这是西府四老爷家的延五爷。”
卿妆福福身,笑道:“五爷。”
“你就是卿妆,如雷贯耳!”卫延放下梓姐儿朝她走过来,面色仍旧沉郁,“我听说你戏唱的好,怎么,连磁版子也会做么?”
“原先云出岫里有位场面师傅,入行前是在窑炉烧磁版子的,他闲暇时讲烧窑的经叫奴听了几耳朵。”卿妆笑笑,回身叫教养嬷儿递了条子来,“五爷瞧可是这些物件,若有短了少的请赐教,也叫奴长长见识。”
卫延接过瞧了,目光有些讶然,“有些见识,我在外游学偶然在泰安识得位磁版师父,年岁大了唯恐后继无人,我才向他学了数月。你倒是伶俐,叫我刮目相看。”
没有先头进门时锋芒毕露的戾气,态度缓和下来倒柔成了汪水,压在心坎上的阴郁一哄而散。
卿妆暗自发笑,卫家的爷们儿做戏果是把好手,想当初头回见卫应,险些被他和煦的脸给蒙了,她颔首道:“五爷客气了,奴只是个二把刀,真格儿没试过几回,烧不烧的成还得看缘分。”
卫延将纸条递还给她,负着手站在柳条下举目四望,“你这话说的甚是,不过你制好了交给我烧,女人不该挨窑炉太近。”
倒是有过女人坏了窑炉风水一说,想不到这样倜傥的人竟在乎这个,卿妆有些失望,却冷不丁见他扭过脸来有些戏谑,“不似你想的那样,窑炉烫人,这样的活计合该爷们儿来做。”
卿妆哽了哽,叫人堵了话把子,没得空余往下唠了,“五爷真是慧眼如炬!”
卫延不知为何越发高兴,嘴角的笑意经久不散,这样和个爷们儿干站着不像话,加上梓姐儿一双眼珠骨碌碌地直转,瞧得人无比尴尬。
她福福身,“五爷若是无事,奴便告辞了。”
卫延转过脸看着她,目光很沉,“写样刻板后还要晾晒几日才能烧制,你想去看看么,回头我给你个窑炉的地址,就在邺京城里郊,离着临川别庄也不远。”
这样的相邀对于初次相见的人已经失了礼数,跟来的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卿妆笑着婉拒,“多谢五爷,奴因近日伤着了风仪态不整,五爷跟前没得叫您笑话,待好些了再赴约。”
卫延也不恼,只冲她拱了拱手,“话我记着了,但你不能来是桩憾事,这版子也算与你有缘,回头我排完了送到府上给应大哥哥转赠于你。”
怨不着他要出门游学,依照他的个性很难愿意在西府里长久地闭门,卿妆笑着道了谢,拿了包点心给梓姐儿,这才领了丫头告辞去了。
梓姐儿见她走了看着纸包越发不舍得,拉着卫延的手道:“舅舅,姨娘还会再来么?”
他噙着笑,将她抱起来,“你若想,她就会来。”
“阿延,”月亮门外又行来个少年,和卫延差不离的年岁,温文尔雅,“老远就听着你说话,这是在想谁?”
“阿让表舅!”
梓姐儿在卫延怀里张着手,咯咯地笑着让卫让抱,卫延肃了脸,将张牙舞爪的小丫头扔给他,“多管闲事,没谁!”
他昂首走了,梓姐儿却推他的架子,伏在卫让耳朵边通风报信,“阿让表舅,我告诉您,是卿妆姨娘刚才在和舅舅说话。”
卫让笑着捏捏她的脸儿,“不兴和别人讲,叫你舅舅知道了,回头又不和你玩了。”
一时间人散净了,院里悄无声息,水面留柳,风过后摇曳不止。
卿妆上花厅见卫修徽,她那作怪的婆婆仍旧絮絮叨叨个没完,廊庑下排着五六个年轻轻的女孩子,陶悯瑶跟厢房里站着直叹气,“今年这是第二回要纳妾了,不过几年讨不着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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