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应说不能够,“回头你生孩子前还没能叫你舒舒坦坦地过日子,白担着你爷们儿的名声了。”
卿妆仰着脸直瞅他,分开的时辰太久乍见了面心思软塌的拾掇不起来,经不住诱惑抻手在他脸上胡捋了两把,眼睛里噙着点点璀璨的星光问道:“有主意了,合着您跟外头叫人看进看出的也没闲着?”
她是怕他锋芒太过叫冯勋起了杀心,这回将卫家老小分开软禁不过是敲敲边鼓,再进一步大概就得大开杀戒了,伴君如伴虎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冯氏忌惮卫应也不是一两天了。
卫应顺势握住她的手指揣进掌心里,苦笑道:“不敢闲着,心尖子叫人攥住了,不趁早解决了,我这气儿喘得都不大顺畅,时间久了可就活不了了。”
这会能腆脸说甜言蜜语,和方才狠戾无情的模样可谓判若两人,卿妆心里头不踏实,指尖挣了挣杵了他掌心一记怨怼道:“不许胡说八道,死啊活的,我不爱听这些。”
“不说了,祖宗,别怕。”他俯身过来亲亲她耳垂上勾人的小朱砂,顺势耳鬓厮磨,喃喃地道:“前些时候我离开了海陵十来日,是上赫特去了,去见个故人。”
卿妆心思一动,蓦然回头看他,皱眉低声道:“徐?”
他抚了抚她的脸,倏然笑开,狡黠又得意,“没事儿跟这闲着也是闲着,好好猜猜是谁,等下回我来接你,你给的谜底若是叫我失望了,我可就不接你出门了。”
“小瞧我不是,兴许你前脚出门后脚我就有主意了。”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眯着眼睛仰望着他,“我素来是个聪明的姑娘,猜的又快有准,你手脚可要利落些,不能因为年纪大了手脚慢了就叫我苦等,回头来迟了即便是告诉你也没什么趣儿了。”
他取笑,“都是孩子的妈了,说什么姑娘,是太太,我卫应的太太。”
她气,作势要揍他,他不避也不让规规矩矩地把脸凑过来蹭了蹭她的掌心,她没了脾气心软到涩疼,揽着他的脖子耍赖。
院子里围着的卫军早已等得不耐烦,洞开着门虎视眈眈地往里头打量,卿妆推着他路过院子里的一丛修竹,那只黑兔子蹦蹦跳跳地打面前过,卫应失笑,“它遇着你可有福气,没怀小兔子都能比你的腰身还要圆。”
她嗤了声,“不及卫大人给崔家姑奶奶巴巴送去的那只白兔子,圆润富态,溜光水滑的可讨人稀罕了。”她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命不好,只能跟我这吃糠咽菜了。”
陈芝麻烂谷子的闲醋也要吃一吃,卫应揉了揉额角,无奈道:“回头等太平了给你养一院子的兔子,个个富态的跟员外土财主似的,行不行?”
卿妆低头乜他一眼,“我稀罕!”
“那我稀罕你,成不成,祖宗!”
卫应觉得头疼,反手握住她的手低声嘱咐,“曾白衣因着护送公主失职叫人弹劾了,人如今在邺京可保不齐两广埋了他的眼线,你素日小心些,除了我谁也莫要跟着去,遇事外头有苌儿她能找到董仪渊。”
她点头说知道了,又替他整了整发冠,再看眼看着不耐烦的卫军笑道:“你快些去吧,再不走人就要来棒打鸳鸯了。”
他出了门回身来望她,小小的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站在门槛里同他挥手作别,眼眶里汪着清澈的泉明净的湖,漾漾的水纹不小心就能润进他心坎里。
那天下半晌,卿妆给他留下的最后印象。
他如今软禁的地界隔着她的小院有大半个永安府城,进了门就瞧着个肚大腰圆的老头儿卷了两只袖子往花圃里栽花,他踩实了土举了花浇洒水,弯了腰跟塌了架子的弥勒似的,衣衫上能堆叠出层层的皮肉来。
卫应掖着手看了半晌,这才笑道:“庞大人好兴致!”
“哟,卫大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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