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的那位了不得的小徒弟自然也下落不明,行船停靠在徽州府时华氏下船搜罗过一回消息,得着的不过是西厂叛出去的那个死士善喜儿在湖广承天府露过面,卫应的随侍董仪渊在浙江绍兴府露过面,再没有另外有用的消息。
番子又撒出去一拨跟着两人,再行船进开封府离着邺京不到几日的光景,连跟着的那俩人都没了信儿,听闻叫追杀的走投无路,多半重伤不治或是沉了江。
至此二十来天仍旧没有宣平帝的半点踪迹,华氏不似崔宪臣稳坐钓鱼船,提剑就进了卿妆舱屋,彼时她中晌的觉才醒,眯着眼睛醒困时候脖颈子下头就叫人剌了道口子。
有血滴在了鼓起的裙面上,卿妆拿手沾了沾,两指头一搓就干涸了,她转脸就笑,“华姑娘,动刀动剑的这是做什么,船刚停稳当,要是有浪头打来咱们都得伤着。”
她没工夫跟她多费口舌,开门见山,“人在哪?”
卿妆低头斜了眼森然的刀刃,“华姑娘问的谁?”
华氏蹙着眉,手往下沉,极满意瞧见卿妆的脸上血色褪尽,“甭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性子不似督主那样和善,再不老实交代,可得想想你肚子里孩子!”
血流的多了,卿妆气息不稳,勉强撑住了头淡然笑道:“不说哪位,我怎么知道你要寻的人,我在华姑娘手里生死由你,崔大人如今和卫大人在一起,生死却不由你。”
华氏再要问话,却见人软软地躺倒在了迎枕上,昏厥了过去。
没问成事儿反倒手忙脚乱请了郎中来瞧病,头船上的卫应听了要来瞧叫崔宪臣阻止了,老太太和太太们听着了哭闹着也要探望,这些女眷们娘家都是名门望族的,崔宪臣只敢好言相劝,闹闹嚷嚷直至天黑透了才消停。
今儿的事儿虽是华氏先起的头儿,但是崔宪臣和卫应夫妻打交道打的多了心里难免起疑,当即命行船离开开封府行进大名府再做修整,两趟船悬索绳梯将将铺下又慌乱间收回,匆匆忙忙地拔了锚在夜色里行进。
卿妆醒的时候天将放了亮,耳边能听着水浪拍打船身的闷响,晃晃荡荡,天边那颗最亮的星也开始不稳当起来,摇摇摆摆划出银亮的一弯弧。
就在昨儿傍晚,华氏划破了她的脖子,那是个极好的机会,于是宣平帝趁着混乱顺利登上了她这趟船,当然也可能是卫应乘坐的那趟船。
华氏是来问她冯绩在哪,如今就在崔宪臣眼皮底下,他会亲自带着冯绩进京,把他送到他主子那儿去,并且在不久之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主子被从皇位上拱下来。
她看了会星子,觉得头昏,闭上了眼睛又沉沉睡去。
腊月二十六行船到了邺京,巧的是去年也是这天卿妆随着卫应回卫府过年,只是如今没有人再会接出来同他们说哪位爷是几日到的,哪位姑奶奶尚在路上,进了门满目疮痍寂静无声。
当初卫府的东面的角园撕下了封条,统共两进院落并上个后花园,卫氏男人们住前院女眷在后头,仍旧由镇抚司和东厂番子看押,严禁出入。
随行伺候的嬷儿丫头尽数死在了永安府,博陵卫氏老宅尚有看管祖宅的二十来人,冯勋提前叫进了角园伺候,都是昔日熟稔的主仆,见了面只能独坐默默垂泪。
女眷们尚沉浸在永安府血腥的两日里,精神头儿不济也没工夫管事儿,好在这些老仆奴尽职尽责的伺候,只是对待卿妆这位新晋的小姨娘不知如何是好,都知晓素日她和老太太太太不和也没上前询问触那个霉头。
好在周氏和青安得了信半道离开德庆班回了邺京,混在仆奴里进了角园仍旧伺候卿妆,如今她怀胎已近九月,行动艰难,上下省不得周氏和青安忙进忙出一一料理。
如今人多了,总有力不从心疏漏之处,周氏也曾提过跟老太太要个体己的人来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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