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十人。 ”
朱值道:“别这么说,谁靠谁发家还不一定。 这两年辽东不收农赋。 如果没有山东的盐商源源不断来辽东贩盐,辽东军府哪里有饭吃啊。 ”
大家又笑作一团。 朱植拿起杯道:“来,让我敬风口浪尖为辽东送粮的百姓。 ”说着与众人碰杯,一饮而尽。
景清放下杯子道:“殿下,天下商品莫不以质取胜,为何我黄县地海盐品质优良,却卖得远没有辽东好?”
朱植想想道:“子鱼,你的看法只对了一半,没错,天下之物莫不以质取胜,然商者重流通,商人或借或贷,钱易货,货易钱,只有快出快进才可能让财货流通起来。
以甲地之有,同乙地之无,从中谋利。
但我刚到辽东,发现辽东的盐引淤积,已经有三个月了。 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中间关卡太多,财货受到重重阻隔根本无法流通。
你看,金州生产的盐为什么非要广宁的盐检司检查?这不是人为制造流通障碍吗?所以我将盐检司和盐场放到一起,规定三天检查完盐引,五天内盐包必须离开官府控制范围内。
这样做只是加快流通环节,并没有违反先帝定下地制度。
但现实中操作起来效果就好多了,辽东现在每年发出至少十五万引,按每引抽一两的税率,就是十五万两盐税,这个数字足以养活辽东的军府了。 ”
景清仔细地听着朱植的话,频频点头,话音刚落,他就接了上来:“先帝将盐业各个环节分开,主要是为了减少各部官员勾结害民。 那么殿下又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地?”
景清果然是个能吏,一语说中了朱元璋的心意,而且朱植还发现这个景清并没有满嘴人性道德,而是看到盐业中官员贪污的可能,孺子可教也。
朱植微微一笑道:“景大人所言极是,辽东对此的有三策,第一官员轮换制度,所有盐业官员每三年轮换一次,轮换之时会受到严格的查账,如果一旦发现贪污。
立刻按律查办,身家清白者立刻外放,至少官升一级;
第二是高薪养廉制度,在盐税中提取两成养廉银,作为整个盐业官员的津贴,比如盐课司提举一年的养廉银是一千两现银,往下类推。
做好了两年下来积聚几千两家产不成问题。 试问谁愿意放着老实得的钱不要,冒着风险贪污索贿;
其三是严格地监察制度。 每半年王府长史司和辽东都司会派出联合检查小组,下来调查巡按。 介时所有盐商盐工可以秘密告状,一经查证严惩不贷。
而且这些巡按官员每一次都不确定,这也提高了下面官员贿赂上官的成本,总不能把辽东两大衙门所有的官员都贿赂一遍吧?
有了这三项基本策略,再加上在盐业官员选拔时分散提名严格甄别,可以将官员贪污的可能性降低。 这只是降低,绝不会杜绝。 在盐证改革的第一年。
就抓出了三名墨吏,以后每一年都几乎会有人以身试法,但人数已经比以往降低了很多。 ”
在座诸位听得津津有味,在座几位都是帝国官僚的中坚力量,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 正是大有可为的时候。
来之前大家对辽东的新政也有所交流,有许多问题想找朱植当面讨教。 现在听来,大有茅塞顿开地感觉,原来制度可以这样设置。
朱植继续道:“其实这些制度讲究地是几个基础理论。
首先假设人是有贪欲的,所以要严格检查;然后在政务上进行制衡,盐业检查由其他部门来做,盐业官员提升不由上级官员说了算。
最后假设人有廉耻之心和敬畏之心,在酷法之下,给你正当获得利益地手段,限制贪欲。
我觉得,这些措施短期实施起来还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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