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时就开始积蓄实力直到如今,这么些年下来不论在内宫还是朝中及地方,其经营起的潜势力到底有多大谁也不清楚,韦后既有别样心思,那至少是在得手之前,她对于镇国公主除了安抚实无第二条路可走。但越是如此,心中难免对太平公主地忌惮也就越深。”
其实不用张亮说这么透,唐成已经完全明白。这两个女人都是心野要当皇帝的,但皇位却只有一个,这要是能处得好才是怪事儿!现在表面上的好不过是相互忌惮的结果罢了,但私下里……私下里也没啥好说,这不,太平公主不是已经开始准备宫变了。
只是如此以来就让唐成难受了,这个眼见着唾手可得地科举额度到底要还是不要?太平公主在礼部保持影响力已经很多年了,依着现在的形势,韦后在正式登上皇位之前肯定不会另外树敌的得罪太平公主,这也就意味着她不会插手到科举的事情上,要想得到今科的额度就必须通过太平公主。但另一方面,太平公主之所以在礼部科举的事情上如此上心,其目的自然是借助这条重要的渠道为自己扩充实力,这就跟后世科举中地座师与门生的关系类似,凡是能得着这样额度的,必然是被太平公主欣赏的,在别人眼里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太平公主一党。
太平公主在长安经营多年,而韦后从房州回京却不过三两年的时间,正是这样的现实造就了眼下匪夷所思的局面,分明是身份地位更高的嫂子却奈何不得小姑子太平公主,暂时只能任其把持着朝廷地选材机构,而太平公主也借由这个途径稳步扩充着自己地实力。
难受,真难受!要额度的话就没了二韦兄弟地信任,后面设想好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法做了;但不要额度的话,直接损失地却是他自己的核心利益,任谁碰上这样的两难选择都得头大如斗。
张亮说完之后许久不见唐成的回应。诧异道:“唐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要鱼还是要熊掌”,唐成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没瞒着张亮的将为难处说了出来。
张亮清楚知道唐成刻意接近二韦是另有所图,至于他图谋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三殿下,而今这样的事情与他地科举前程矛盾在一处时,尽管张亮心中的倾向性非常明显,却不好直接说出来。
沉默之中。张亮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顾全大局这四个字说来容易,但真个面临着为这样的选择做决断时却是极难,张亮沉默,唐成也自无言,两人默默的走了许久,眼见着已到了设在一处偏院儿中的宿处时,唐成猛然收住了脚步。
随着唐成突然停步,张亮心中“咯噔”的一跳。他知道唐成已经做出了决断,但他却又真的很怕听他决断的结果。兄弟两人皆是李隆基地心腹,既然他知道了这件事情,无论唐成做出怎样的选择,他张亮都会将之禀明三殿下;但与唐成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作为绍介人,同时两人间配合默契的他与唐成也有了很深的朋友之谊,万一唐成做出的选择是他不愿意听到地那一个……他说还不是不说?
不说就是对三殿下的不忠,但若说了则又是对唐成的不义。忠是公,义是私,公私难以兼顾时,他又该做怎样的决断与选择?
心中一跳地张亮也猛然停住了脚步,双眼紧紧着落在唐成身上。
“月有阴晴圆缺,世事古难两全”,站定身子的唐成仰头静静的看了看散发着清辉的上弦月,挺腰振胸之间长吐出一口气道:“罢了。今科不中还有明年,三殿下的事情要紧”。
听得唐成这句带着淡淡遗憾的话出口,张亮于心底也悄然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这下他总算不用在忠义之间两难抉择了。
事情既已有了决定,唐成心里也松快了许多,“天色已晚,明之你也是累了一天的。就早点休息吧”。说完之后,他也不等张亮再说什么。转身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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