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钱了,路费不是问题。”
赵兴好笑的看看这个奸猾的老头,程不同则一脸憨厚,笑的心驰神往。然而,那付憨厚的笑容背后,是乡民的狡猾。
程夏才读了几年书——两年而已,也就是小学二年级水平。考上贡士,那是因为考试简单,赵兴又在官场做了手脚。然而,京城人才荟萃,凭程夏的识字率,根本难以出头。
也许,要稍等一等,等到童贯上台,这厮胆子大,进士都敢批发,而且一次批发两百多人。现在的人,只敢把进士零售,而且要找到门路才行……
不过,找门路虽然是赵兴的强项,但他的触角还没深入汴梁城,所以他拒绝。
“六年之内,程夏不要参加省试”,赵兴说得很平静:“我跟你说过‘江郎才尽’的故事,一句话,太年轻便通过科考进入官场,未必是好事。年轻容易冲动,得罪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的,这是在给家里招灾惹祸。
所以,我认为程夏、程爽应该潜心读几年书,程家坳这几年需要的努力是:把程旺等推上去,成为一名贡士,我们拥有的贡士越多越好。等六年后,再让大家去京城赶考,那时,想必我程家坳已经经营好黄州了。”
程不同想了一下,答:“还是贤侄考虑周到,我怎没想到年轻冲动的危险。看看苏学士,好大的官,现在却过的那么凄凉,所以做官未必是好事。
我们乡人见识还是浅,不如这样吧……贤婿见多识广,我们蕲水程族便全力支持贤婿出头,将来好庇护于贤婿之下。”
程不同原本是希望儿子当官的,但赵兴刚才那番话提醒了他,面前苏轼的遭遇让他明白:当官很危险。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希望赵兴先出头,而后提携自己的儿子。
能不能不当官呢?不行,在古代,不当官就没有财产保障,随随便便一个衙役就能逼得你家破人亡。历代法律都是保护官员的,官到五品以上的,法律便对他们大开户门——尤其是遇到死刑类的罪行,按宋代“不杀士大夫”的传统,哪怕为非作歹贪污腐败,最重的惩罚也就是流放。
在这种情况下,一人当官,全家受政策庇护,甚至连经商都能获得减免税待遇,所以,蕲水程族必须有一个人出来当官,才能继续发展。
“我也不打算现在考科举”,赵兴望着江水回答:“我需要做一点准备,三年内若有制科考试,我会参加制举。否则,那就三年后考,”
程不同拱手:“好好好,小老儿期待先生佳音。”
这才是程不同的本色。回到江夏,他学了几句文绉绉的话,现在兴奋之余,还是露出了乡村俚语。
进士科考的是诗词歌赋、做文章的本领,但治国不能全靠诗词歌赋,算术刑律这些都需要,而这些人才就通过制科考试选取。制科开考时间未定,朝廷需要什么人才,便可随时开考。所以赵兴要说个“三年之内”的含糊说法。
回到黄州府邸,赵兴被房子人山人海的现象惊呆了。
不会吧,苏东坡好客也没有闹到这地步。
小小的院落至少挤了一百多人,来往的每个人都英气毕露——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叫做满脸横肉,个个像土匪,都带刀枪棍棒。
萧峰——取这个名字出于赵兴的恶趣——满脸无奈的出来迎接赵兴,他先叩了个头,而后头贴地,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汇报:“耶耶来了位客人,叫陈慥,满院的人都是来拜访这位客人的。”
陈慥呀,一听见这个名字就想微笑——这位陈慥不就是“河东狮吼陈季常”吗?千古名人啊。
苏东坡贬谪到黄州,也与这位陈公子有关。
据说,陈公子的父亲曾做过太守,年轻的苏东坡在他手下任职,陈太守修了一座看风景的高台,让苏东坡写个序,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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