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朴寅光拧起眉毛,似乎在为这名美少年惋惜。苏门六学士中,其他人都一脸肃然,似乎不忍心目睹后面的仪式,唯独秦观与李廌充满了期待。
赵兴又拉开了弓,源业平优雅地掏出丝帕,带着迷人的微笑,洒脱地擦拭脸上的冷汗。这会儿,他的紧张再也掩饰不住了。
赵兴扪心自问:这一箭,射还是不射?
赵兴拉着弓,却没有松开弦,他在思考。
这一箭拉的弦太久了,手臂已开始颤抖,见到这种情形,谁都知道,这一箭毫无准确性可言了。但他们都看出了赵兴的犹豫。生与死——这一箭代表着赵兴的决断。
毕竟,除这一箭外,赵兴还可继续射九箭,剩下的九箭当中,只要有一箭射中目标,源业平都得去死。而以赵兴头两箭所展示的射击水平,想不中,除非他故意放水。
射礼的靶标离射箭点并不远,换算成现在的单位,也就是十五米左右。这是古代礼仪中所规定的。因为古代的弓箭射的并不远,十五米的距离可以让大多数人射中,恰好满足了士大夫的骄傲。至于胜利结果,则需要计算射中的数量。这个漫长的过程很好地消磨了士大夫的时间。
赵兴还在犹豫。
这位源业平能随意处置吗?他在日本宫卿当中享有很高的声誉,是许多公卿大人们的玩伴,公卿喜欢与这位英俊美少年来往,以显示自己的风雅。一旦赵兴成为他死亡的罪魁,那么,源业平将成为倭国传唱悠久的悲剧人物,而在这场悲剧中,赵兴的角色并不光荣。
日本是个喜欢悲剧的民族,源业平一旦成为悲剧人物,人们的同情心都将转向他,他会在传说中名流千古,与此同时,赵兴也就成了千古传说的狠心肠。
源业平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从接到倭国寄来的两封书信后,赵兴一直忙的脚不点地,此刻胜利在望,生存的威胁远去,那两封信所带来的疑窦便浮上心头。
这位“超男”是继源英明之后的关东武士团“公关负责人”,倭国人到底为什么上上下下都希望他去死。
且慢……赵兴从不怕生死搏杀,丧命在他手中的人算起来有数打之多,但让他作别人的手中刀,糊糊涂涂夺去一个与他不相干人的生命,还要让他背负骂名,却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打定主意,赵兴手一松,箭直接离弦了,它轻轻擦过鹄身,射到鹄后面的草席上。
射完此箭,赵兴伸了个懒腰,垂下了弓,散漫地说:“时值春暖花开、万物复苏,阳春三月、气象万千、蓓蕾初绽、春山如黛……汴梁城如此良辰美景,源兄匆匆而来,尚未暇目睹,我却拉你在这里打打杀杀,实在遗憾。
不如这样,源兄,且歇几日,逛逛这举世无双的开封汴梁,观赏一下天朝上国京师的繁华胜景,等源兄心定了,我也有空了,我们再继续这未尽之赛……今日就到这里,该是乡饮酒礼了。源兄,请入席。”
赵兴说罢,拖着大弓,不管不顾的走下射箭台。
按规则,他应该在鞠躬之后走下射箭台,然后大家一起去喝酒表示比赛结束。但他却没头没脑的拖着弓箭跳下了比赛台,现场的人都愣了,苏轼首先反应过来,他含笑点点头,似乎对赵兴的处理手段表示很心安。
等赵兴跳下台来,纪守中还愣头愣脑的问:“这算什么?这算暂停吗?……什么时候继续?”
赵兴跳到台下,咧开嘴一笑,答:“且待哪日我的心情好了,再说。”
这实际上等于把死刑变成了无期徒刑,如此一来,源业平、纪守中两人连回国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只能待在赵兴身边,随时等待这场比赛完成。而在这场未完成的比赛中,源业平已经毫无机会了,他的命运全看赵兴剩下九箭的临场发挥。
愣了许久,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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