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跳起来搀扶,他一搭上手,却发现赵兴的体温不像醉酒人那么火热,他虽然满身酒气,脚步趔趄,但赵兴的眼睛却很冰冷,冰冷的让人望之寒彻入骨。
帅范耳中顿时一声轰响,刹那间,他全明白了,一边搀着赵兴退下,他一边在赵兴耳边低声说:“大人,无需如此作态吧?……在这个世界,唯有敢大声,才会被人关注,低调,未必是福!”
帅范看透了赵兴,赵兴突如其来地包围京城汴梁,他已经做了整个大宋立朝以来,所有的奸臣都不敢做的事情。小皇帝虽然宠幸,将东南半壁江山交给他,但高处不胜寒,赵兴现在的情景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说起来,赵兴这个人似乎有点过于完美,让官场地人下不了手,他妻妾四人,每个人都拥有一份丰厚的产业,所以她们从不贪小钱。除此之外,官场宴游的风花雪月,赵兴似乎没兴趣参与,所以,再绝世的美女凑不近他身边。
这样一个诗名动天下的人——他功高盖世,又自律严谨,且起治理地方的本领也令人瞠目结舌。目前,他手里掌握的财赋占大宋半壁江山,而掌握的海军则囊括大宋90%以上地战舰。他历任地方官,但每次卸任后,当地都一片叫好声,令万民依依不舍。
当然,虽然他也贪污,但那是随波逐流似的贪污。想必其在文武两途做出的功绩,几乎微不足道。
如此人物独霸地方,即便皇帝放心,朝堂大臣也不放心……况且,皇帝是不是放心,也在两可之间。
而似这样节操与本领的官员,远一点的可以找见一个范例:王莽;近一点的本朝也有例子:王安石。
历朝历代,权臣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即使他们能够维持一生荣耀,死后也免不了被人算旧账。而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汉之窦氏、晋之桓温、宋之岳飞……
故此,赵兴现在虽然嚣张,谁知道他身后是否凄凉。
鉴于这种情况。帅范可以肯定赵兴这是做戏。他引用秦罗敷地口吻,沾沾自喜地、轻狂的自我夸耀,诗句中充分显示了一位暴发户对自己境况地满足,这是告诉皇帝,也是告诉其他人:我很得意,我很满足,我很嚣张,我很自在……
换句话说。赵兴现在以妾礼迎娶喀丝丽,也未尝不是给朝廷大臣递把柄,他在告诉朝廷大臣:我喜好美色,我见了美女迈不动腿,为了美女我不惜推迟出兵日期——我把这么大地弱点露给你们,你们该松一口气了吧,今后想要陷害我,无需其他。送个美女来就行。
等帅范明白了这个道理,在场的人人都明白了,唯有喀丝丽还沉静在幸福当中,她欢快的在场中舞蹈着,形似一只不知疲倦的荆棘鸟。
帅范叹了口气。将赵兴搀回座,一名杭州歌伎凑去,她翩翩上前,跪拜说:“太尉今日大喜。奴来一首《临江仙》,为太尉贺……”
稍倾,那歌伎就着秦观的仗鼓,曼声轻歌:“六月翠蓂飞六荚,流空大火将西。当年名世间生时。似光风霁月,神爽更精奇。
三十成名登上第,芙蓉照水真犀。难淹逸步造丹墀。经纶须大手,谈笑入黄扉。”
这名歌伎开了口。另一名歌伎也上前献艺:“奴听说太尉明日发兵,做一首《南乡子》,为太尉贺——帘卷水西楼。一曲新腔唱打油。宿雨眠云少梦,休讴。且尽身前酒一瓯。
明日又登舟。却指今宵是旧游。鼎轴无穷勋业,休愁。月子弯弯照九州。”
赵兴一拍桌子:“这些都不好,马屁诗,听不出水平,来一首奉旨填词的柳七《望海潮》!”
歌伎应声起舞:“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山献清佳。有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