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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这个仅够兄妹两人栖身的地穴里,除了水之外,再也没有一丁点儿能够被称之为食物的东西。
“我必须出去碰碰运气,弄点能吃的东西回来。”这是从半小时以前就一直盘旋在天翔脑子里的念头。但是,对于大型虫兽的恐惧,也仿佛一块沉甸甸的钢锭一般,死死地压在了对食物的渴求之上。
天柔微弱的抽泣声再一次响起,天翔觉得自己根本已经要发狂。妹妹还小,她只有四岁。超过七十个小时的连续饥饿绝对不是一块小小的腐肉所能抵挡的可怕攻击。更何况,在此之前她还在几乎同样长的时间里,除了水之外,根本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可以想像,那块肉在天柔的胃袋里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疯狂速度被消化。别说是一个孩子,就算是一名成年人,也根本无法在这样冷酷的饥饿面前继续保持自己清醒的头脑。
“食物!我需要食物!”天翔强忍着从空荡荡胃袋里传来的钻心绞痛,用饿得发抖的手小心抹去天柔眼角那一点被黑泥和泪水掺和在一起形成的污物后,温柔地对妹妹交代了几句每次出去狩猎前必须的注意事项,看着天柔略带懂事的小脑袋使劲儿点了点,这才拎起自己的那堆装备,带着满脸的疲惫与饥饿,慢慢钻出了狭窄的地穴入口。
距离这里一里多路的地方是一个小广场,那里既是从前人们在城市中举行各种活动的公共场所,也是如今各种虫类觅食的最佳地点。虽说虫子对于甜美的植物根茎需求量远远大于其生长速度,也导致了大量植物在虫类繁衍期间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它们口中的美食。但是,哪怕就算是最柔嫩的小草,也会在被虫子完全啃去所有所有裸露于地面的部分之后,再一次从拗黑的土壤中,依靠仅剩的那点微末的根须,重新焕发出自己新的生命力。
广场附近有很多植物,从一些发黄腐烂的书本中,天翔知道:这些植物原本是那些古人们用于美化城市的一种手段,好像是叫做“绿化”。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天翔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只知道,有植物的地方就有食草性虫子的存在。比起那些力量巨大且强悍得可怕的食肉型虫子,这些只完全以草叶为生的家伙实在是要可爱得多。
一里多的路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其实并不远,但身体极度虚弱的天翔却足足走了近半个小时。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拖。他必须带着自己身上两根一米多长的钢矛,还有一把用条形铁片磨成、下端握手处用烂布条裹起的刀。这些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少分量,可对于一个长期处于营养不良和饥饿状态中的人来说,无疑就像是一座山那样沉重。
抛弃它们,绝对不可能。没有这些东西,哪怕就算是面对一只性情再温顺的食草性虫子,天翔也根本无法将其杀死,更不要说是撕开厚厚的虫皮,吃到里面的肉。
运气是一种相当微妙的东西,它往往会在你最不经意之间,带着最冷漠、最淡然的表情来到你的身边,使你根本无从发现。然后,躲在暗处嘲笑你、逗弄你,使你刚刚能够抓住其衣角的一点点痕迹后,满怀惊喜地想要将其一把抱住的时候,却带着那种玩腻了的讽刺眼神,嘲笑着,从你手中无情地狠狠抽走那一丝衣角后,不屑一顾地转身离你而去。
应该说,天翔很幸运,他在运气这个既可爱又该死的家伙刚刚溜到身边,想要调戏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狠狠掐住了它的脖子,用一跟铁链将之牢牢困了起来。
那是路边的一片残断的废墙。裸露的砖砾与剥落的干涸水泥无声无息地散落在四周,从大块砖石凝固物中弯曲伸出的钢筋仿佛虫子恶心的脚肢一般,从各个方向延伸到天空和地下。一幢巨大的楼房废墟歪斜着身体,好像一个无法承受岁月虐待的老人一般静静地靠躺在那里。只有一些散碎的玻璃掺合在灰尘与泥土之中,在点点荧火中发射出些许可怜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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