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如今这般病痛,倒不是在折磨她,而是在折磨我!”
宝玉c探春听了都是劝,王夫人也哭道:“老太太这般说,真是叫我无地自处了!”又道:“三十儿朝贺和初一娘娘千秋,我怕是不得去的了,老太太去了,代我看看娘娘身子安好,便是我再不能好了,我也心甘!”
宝玉听了,目中含泪,劝道:“太太说的什么话?娘娘若是知道太太心里这般想法,还不叫她寝食难安。太太便是为着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着想,也该多保重身子才是。”
琏二奶奶也道:“太太且放宽心。咱们没了法子,娘娘总还是有的。宫里极品的药材不要钱似的王府里送,不就是那个意思?娘娘还等着您进宫去看您的外孙子呢,太太可不要自己先灰了心!”这般慢慢劝解下来,王夫人稍稍松了心弦,便不再过问府中诸事,连宝玉每日去请安也叫“不要过了病气”给打发出去,只一心养病罢了。
到了腊月二十九日,各色供器年货都已齐备,宁荣两府中都换了新的门神c联对c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宁国府从大门c仪门c大厅c暖阁c内厅c内三门c内仪门并内垂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烛,点的两条金龙一般。贾氏子孙各拜宁荣二公画像,出又来拜贾母,此皆由荣府琏二爷理事照料。
至次日,由贾母有封诰者,皆按品级着朝服,坐八人大轿,带领众人进宫朝贺行礼。皇后娘娘赐了宴,因元春有孕在身,宴上却不得见。皇后娘娘与几位老太妃c老封君闲话,说到荣国府,少不得要夸琏二奶奶几句,贾母邢夫人等听了自然喜欢,拉了琏二奶奶磕头谢恩不止。
荣国府琏二奶奶京中盛名,就是宫中妃嫔也多有耳闻。自元春封妃以来,琏二奶奶的胭脂庄子里送进来的各色化妆品,便成了宫中一奇。因妃嫔们都爱庄子里新鲜脂粉,又及此乃琏二奶奶私产,倒不好纳入皇商采买之列,后宫妃嫔若要,还是需去红楼私买。
皇后知琏二奶奶如今位封五品诰命,又有意与后宫交好,便将自出私银求购庄上脂粉之事,暗地里说与琏二奶奶知晓。琏二奶奶却并未满口答应,只道:“皇后娘娘赏脸,看得上那等妆粉,臣妇自愿上供皇室,以添后宫颜色。还望皇后娘娘莫要再说私够之事,倒叫臣妇无颜于地了!”
皇后娘娘道:“若是皇商自是好说,只你私产,却不好强占了。”琏二奶奶笑道:“不过是几盒胭脂,皇后娘娘看得上,是臣妇福气。臣妇一介俗人,弄出来的脂粉能为娘娘效力,已是万幸。还望皇后娘娘莫要推迟!”
皇后见琏二奶奶神色不似作伪,这才笑道:“你既有此心,便随了你的意吧。早闻太医院贾大人也是不问恩泽只知为皇上办事的,如今看来,你们夫妻两个确是国之良才。”琏二奶奶笑道:“娘娘缪赞了。”
适才领宴毕回来,先到宁府暖阁下轿,有诸子弟有未随入朝者,皆在宁府门前排班伺候,引贾赦c贾琏c贾蓉入宗祠叩拜祖宗。贾母c邢夫人c琏二奶奶等只在侧面暖阁里点香,受小辈跪拜,天已墨黑才回。
琏二爷与琏二奶奶两个伺候了贾母回上房,又送邢夫人回东院,好容易回到自己院子,平儿c安儿端了热茶热水来,叫暖身子,洗脸。琏二爷拿热帕子敷脸,叫滚热的帕子烫了一回才松泛开来,道:“今儿头一年祭祖,可叫我知道厉害了。亏得今年还是宁府那边的祭祀,我只代劳就险些吃不消。到明年轮到我们,还不要了我半条命去!”
他自絮絮叨叨说些话,洗完了脸又坐在床沿上洗脚,安儿给地上放了火炉子,替他脱了外衣,平儿捧一盏热茶来,给他暖暖胃。琏二爷抬头看了看端坐在炕头上的琏二奶奶笑问道:“我听说你今儿在宫里很是得了皇后娘娘青眼?又是夸赞,又是私底下说话的,琏二奶奶今日荣耀非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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