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利亚转过头，避开了布丽艾薇的目光。沉默许久后，她低声道：“对不起。”

    这一句换来布丽艾薇的诧异：“为什么忽然道歉？”

    “如果当时我能够从熔岩之脊赶回来的话，或许我就能够阻止死兆星就算是不能，起码我还可以救你出来，那样的话，你就不会被封印在落日之匣里那么久。”

    “那场政变发动的那么突然，任何人都毫无准备。这并不怪你。”布丽艾薇道：“再说熔岩之脊在赫利亚星原本就是主张一切顺其自然，万物皆有归宿。如果你贸然插手的话，也会惹来麻烦的不是吗。”

    “但那并不属于顺其自然的范畴。”

    “不，这就是。”布丽艾薇收敛了眼角的笑意，正色道：“往前推至少要五代神侍。在那个时候其实女王面具的内部能量就已经发生了异变。那些分担着不同角色的魔法元素相互排斥、撞击。你难道真的以为女王面具是上一任神侍时候爆发的那场内战中因为神怒而破裂，导致了部分魔法流失吗？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个说辞罢了。”

    艾薇利亚面目震惊，而布丽艾薇的话仍在继续。

    “这是神邸的绝对机密之一，且只有神侍才有资格知道。”布丽艾薇轻轻叹气道：“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女王面具就很难再掌控那些危险的魔法了。被座下七大王爵所诟病的献祭仪式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如果有一天面具的神性完全消失，就意味着赫利亚这片魔法的土地将慢慢衰竭，最终变成一颗在宇宙中漂流的死星。”

    “可是。”艾薇利亚的语气中露出不解：“可是女王面具虽然被打碎散落了宇宙之中，但中心的那块刻着符文的主魔法石还在神邸。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星球赖以生存的魔法在逐渐消失，那么我们早就已经完蛋了，不可能还会维持这么长时间的！”

    “你看了女王面具的能量。赫利亚星存在了几千年，女王面具就随之存在了几千年。那一块主魔法石，完全能够负担接下来百余年的魔法供应。”

    艾薇利亚好好斟酌了布丽艾薇的话。她默默片刻后道：“我们经过那么多侵略战争，即便是那些侵略者们对着女王面具炮轰乱砍，它在受损以后也一样自愈了，不是吗？”

    “是魔法本身不愿意再被面具所掌控。那些分管着不同类别的魔法，从之前完全融合的状态中将自身剥离出来，并产生了自主意识。”布丽艾薇说：“我觉得这其实更像是面具内里的一场政变。和新政权的人唾弃并不满我们这些神侍到极点，所以直接推翻了神选制这种行为，没什么差别。”

    “所以这就是神侍的感知能力吗？”

    “这也不完全是。”布丽艾薇说：“神侍交替之前，需要取眉心之血献给女王面具。完成了那一步以后，才算是真正和女王面具有了无法割除的缔结，同时也与之共情。在当时，我的确听见了面具在悲鸣，并为之不解。可另一方面，萦绕在我脑中的神意却在告诉我，那是我与之产生联系所必须感受到的痛苦。”

    “所以你忽略了它？”

    “是。”

    艾薇利亚仍有疑问：“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是我来到地球，陆续找到了碎片。当我发现那些碎片竟然拥有了独立的意识，并且有一部分不再接纳我，甚至抗拒我，仇视我的那一刻开始，我突然明白了我那天感受到的悲鸣到底是什么。”

    布丽艾薇一面平静地说完后，转过头，不再与艾薇利亚对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更是从来都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

    “但……”艾薇利亚稍有停顿：“这和我们一开始说的顺其自然，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你错了。”布丽艾薇轻轻摇头，问道：“死兆星来自哪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