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对立面不是恨,是冷漠,是视而不见。
“长得真好看,比狗蛋的嫂子还好看,你说,城里的女娃是不是都好看?我长大了也要去城里。”
“去干嘛?”
“娶好看的老婆。”
“瓜娃子,娶老婆干嘛去城里,花钱买不就成了。”
……
兰芸被孩子的嘀咕声吵醒,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循着声音看过去。
那是一扇极的窗户,位置很高,两个脸上脏兮兮的男孩趴在窗边,笑嘻嘻地打量她。
看见兰芸睁开眼,两孩子欢天喜地地喊了声,“村长,你老婆醒了!”
“啪~”
一只又脏又臭的布鞋砸过来,然后是男人低俗的玩笑话:“咋了?毛还没长齐,看见漂亮婆娘,鸟雀雀硬了?”
两孩子冲他做鬼脸,撅起屁股扭来扭去,“村长老婆要跑了,村长一辈子光棍,啰啰啰啰……”
“臭子,给老子过来,打烂你屁股!”
“建国,大喜日子,干嘛跟娃儿过不去,来来来,喝酒。”
王建国举起酒碗,咧嘴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谁不喝,一辈子打光棍。”
“对着呢,让他儿子孙子都打光棍。”村民跟他碰酒碗。
“下辈子也打光棍。”
……
噩梦。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
兰芸觉得自己在做噩梦。
她手脚被麻绳绑住,嘴里塞了块破布,像只待宰的鸡被扔到床上,周遭一片狼藉,潮湿的空气中有发霉的味道。
这是一间几乎全封闭的土坯屋子,唯一的光线,是从窗户透进来的。照到木板床旁边的木桌上,上面供着一尊彩绘的神像,香火缭绕,神像的表情在散布着灰尘的光线中显得很狰狞。
窗外有人说话,那个声音,她做鬼也不会忘。
那是买她当老婆的农村男人,王建国。
哪怕她后来被救出大山,嫁给简余容生了琅儿,好不容易开始新生活,她也忘不了这个男人的声音和名字。
因为她对他的恨早就深入骨髓。
她挣扎着起身,挪了挪身子,骨头仿佛要散架。
浑身都疼。
这种感觉,太真实了,不是梦。
兰芸惊悚地睁大眼睛。
她……不是被车撞死了吗?琅儿当街被人抱走,她追上去不是被一辆货车撞死了吗?怎么会……回到噩梦最开始的地方?
“嘎吱”一声,木门被推开,冷气涌入。
兰芸往墙角里一缩,瞳孔蓦地收缩,一脸惊恐地看着进来的农妇。
张秀梅,王建国的老妈,五十岁左右,黝黑的国字脸,尖酸刻薄,裹着又旧又破的花棉袄,手里端了一碗饭,快步走到床边,一巴掌拍到兰芸的胳膊上,“别给我装死,起来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娃。”
这巴掌用了力气,疼得兰芸整条胳膊都麻了。
而张秀梅这句话,也让她确定了一个事实。
她重生了,回到了15岁,回到被拐进大山嫁给王建国的这一天。
她恨死了王家母子,恨死了这个村子,这里的一切都让她作呕。
如今重生归来,能做的事还是很有限,身单力薄的她,打不过张秀梅,也杀不了王建国。
难道……要再次经历那个噩梦?
她不甘心。
既然老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回到噩梦发生前,她就要好好珍惜它,逃出大山回到自己生活的城市。
然后……
兰芸的瞳孔微缩了一下,泛出冷冷的寒光。
为了筹钱转读军校的好姐姐,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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