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然走出了宿舍楼,急急似漏网之鱼一样直奔图书馆而去。我和陆露西得以悠闲地走向校外的公交车站。
路上陆露西和我分享了她和她外婆的故事,一般来说,在我们那里,外婆或者奶奶都喜欢女孩子。譬如我的奶奶就最喜欢我姐姐和小堂妹;我外婆也喜欢我姐姐,我舅大我妈许多,表姐看起来倒像是大了我一辈——她儿子只小我8岁,而表哥表姐的下一代都不是外婆带大的,所以感情就要疏离得多。
我和陆露西讲了我外婆的病情,她的主要的毛病就是青光眼,青光眼导致的视力损伤是不可逆的,但是产生让她自杀的原因并不是青光眼本身,不过这没必要细讲。
陆露西了解到外婆自杀的理由是出于对失明的难以接受的时候,就露出了感同身受的伤感——“失明确实太可怕了,换做是我,我也不能接受。”
是啊,正如我读《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这种文章,所感受到的不是对生命的热爱,对光明的渴望,而是一种胆怯——因为我知道如果易地而处,我绝对做不到海伦凯勒那样坚强——讽刺的是,这个名字也是一个眼镜牌子。
所以,每当学习到英雄的事迹的时候,老师讲授的是英雄的精神气概,我所感受到的却主要不是这些,而是作为对比的我的精神的渺小c意志的软弱和思想的卑劣。
陆露西看了我一眼,小心地问道,“你今天有点奇怪,是因为伤心吗?”
倒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应该伤心而没有伤心。但是这种心里话不必说出来,解释起来就显得真的渺小c软弱和卑劣了。
于是我就说,我有点伤感。是的,是应该伤感,物伤其类,心同此心,心同此理,更何况是亲人。作为一个喜欢思考的文学青年,我也会悚然而惊自己七八十岁的时候会怎么样,念及后事,不禁生出苍凉之感。
“你想的也太远了。”陆露西这样说道。
不,时间是过得很快的。我这样回应她说,我初中和小学的时候,觉得埋头念书的日子无边无际,但是谁知道,一转眼我们都已经不是未成年人了。以至于我还很怀念当初,你被别人追着抓辫子的小时候。
陆露西忍不住笑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还记得。”
是啊,那时候是童年,现在是青春,关注点还是老师和同学,但是现在很快就是社会人了,关注的东西多了许多,复杂了许多。说起来,你是不是准备保研继续读书了?
“你才知道啊!”陆露西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扫除了一开始那种陪同死者家属的肃穆,轻笑着说道,“对了,你准备保研还是考研?”她紧跟着又来了一句,“你成绩那么好,肯定可以保研,不像我们,还要先找老师拉好关系。”
这绝对是谦虚,外校想要考我们学校研究生的同学们听了你这话,一定呕血三升,她们哪像你们,导师提前一两年都选好了。
不过对我而言,考研不考研,意义都不是太大。
“为什么?”
“因为有可能我要回去继承我爸爸的废品收购站。”这句话显然被陆露西当作是一个玩笑了。
说话间,公交车站的公交车都来了,我就不继续和陆露西解释了,而是挥手和她告别。
“回来的时候,打我电话。”在我上了车之后,她站在站台上,和我挥手叫喊道。
我挥了挥手,点了点头。
也许老天也都在帮忙,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到了火车站,居然让我抢到了最后一张回老家的卧铺票——其实我都已经做好了只能买到坐票的心理准备了,哪怕是站票也认了,看来五一毕竟不是春节,如果是春节期间的站票——我宁愿多等几天也要买张坐票。
开车是在半夜靠近一点钟了,买了票才刚刚五点半,我就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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