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灯自然是按照表演的顺序来的,在众人一阵阵的抽气声中,自然迎来了温言的点灯环节。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讨论今天到底谁会天降横福。“我听闻这个温言是妙姑的走狗,肯定是挑那些朝廷命官,或者皇亲国戚,怎么会想得到你们这些俗人。”“是啊,每次都是什么膀大腰圆的老大爷,看都看腻味了,真是恶心。”“妓子就是妓子,就是出来卖的,要什么才艺,关上灯不都一样?”这些骂骂咧咧的声音,听在姚灵耳边,甚是烦躁。“都给我闭嘴!”她沉声说道,带着几分警告。其他人都转眼看向这个年纪轻轻的书生,嗤之以鼻,看来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温言对此番言论其实早就有了抵抗力,并且这评断并没有错,他就是伺候了很多恶心的满脸横肉的男子,也的确是妙姑的走狗,又有何值得委屈?依旧神色如常。旁边的观玉却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低头询问,“今天妙姑可有人选给到?”观玉摇了摇头,说道,“妙姑说你伺候钟大人十分辛苦,这次就由你自己决定恩客。”呵,岂是十分辛苦?温言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将笑未笑,却翩然走向姚灵,伸出玉手,接过火种,点亮了姚灵手中的灯火!众人皆是心头一惊,今天怎么两位大美人都点起了这些相貌俊朗的小哥,还都是亲手点灯,恨不得自己也能投胎长个好相貌。
姚灵对于点灯此事其实并无把握。毕竟温言受制于妙姑,选择谁应当不是他能决定,只是撞撞运气,居然真的撞上了,不免开怀。一双杏眼笑得眉眼弯弯,仿佛有水纹流动。温言却被这个笑容摄住,他已许久没见如此好看的眉眼,自己的眼睛虽美,却已经失去灵气。眼前的男子却能笑得如同孩子,实在令人艳羡。他朝眼前的人点了点头,伸出手,其实是为了给对方引路。但姚灵却直接把肉呼呼的小手往他手里一放。温言稍显诧异,却没有避开,只是轻轻握住这双手,引她上楼。
饮翠楼不亏是饮翠楼,就是一个厢房,也布置得格外雅致。大抵是温言平常的喜欢,房里熏这麝香,倒是与温言身上的味道甚是相近,其实也是因为他时常来这房里看书,自然也沾上了麝香味。温言其实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带这个公子来这件观书的厢房,平常招待恩客,他都是去莺歌楼,那边莺声燕语,那些恩客甚是喜欢。引他来,估计是因为觉得他应当也会喜欢吧。
姚灵十分喜欢这个地方,自是不假,但是此行的目的她并没有忘记。她并不知温言是甘心受制于妙姑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细细推测,温言也是跟着妙姑多年,受妙姑的栽培成为一代花魁,不知道他是否热爱此种生活,虽然她直觉他并不喜欢,不过也要探探口风。正在发呆之际,一双修长的手却来解她的腰带,把她的魂都给吓破。她连忙往后一退,按住那双手,抬头瞪着温言,“你这是何意?”声音却不似长得那么讨喜,温言暗暗想到,随即绽放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来妓院不就是寻欢作乐,我这是何意,你不是应当清楚?”姚灵微微汗然,觉得自己的确反应过激,毕竟从未有人这样对她,若是在宫里,这个人估计已经被凌迟处死。暗暗冷静之后,说道,“我只是倾慕公子的才情,并未想要染指公子,公子莫要如此,我们今天就把酒言欢,畅聊到天明如何。”
这一番话,虽是十分得体,但是在温言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毕竟自己妓子的身份已经无法改变,眼前的这个人却第一次让自己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因为那双眸子太清澈了,照得自己狼狈不堪。台下那些人说的话他听到了,他知道眼前人也听到了,他倒是宁愿她像旁人那样□□他,践踏他的自尊,也不愿意收她礼待。姚灵见他陷入沉思,也不叫他,只是静静的观察这厢房。竟是一个藏书阁,各种杂文杂论,名人轶事,一丝不苟的放着,且都是开封过的旧书。不仅暗暗感叹到,身在污泥,心如明月。她伸手取出一本《袁明杂事》,细细翻阅,看得不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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