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的嗡鸣声渐歇,薛闲终于从那一幕里脱身而出。
“你怎么了?你、你醒醒——”
他刚恢复五感,就听见一个女声在他耳边响起,语气焦急又满是担忧。
“杏子姑娘,别摇了,再摇脑袋就该掉了……”薛闲捏了捏眉心,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胡说八道。
“醒了?!”杏子惊喜地叫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急得慌了神,居然直接上手抓了薛闲的肩。她触了火芯子似的猛一缩手,讪讪地缩回旁边,解释道:“方才你忽然就没了知觉,连鼻息都探不到了,吓了我们一跳,我一急就……就……”
薛闲挑着眉,终于懒洋洋地睁开了眼。他半眯着眸子摸了摸自己的人中,道:“就上手来掐我了?”
杏子靠上马车壁,破罐子破摔地看着棚顶,颇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冤屈感:“昂,掐了人中。”
“谢了,有劳。”薛闲偏头冲她一笑,继而又敛了神色,朝荒村看去。
“诶?”没想到还被道了谢,杏子脸都红了,连连摆手,“不劳不劳,醒了就好。”
当然,后头的话薛闲根本就没听进去,他目光正落在荒村中的某一处,心想着怎么还不曾有玄悯的踪影。
“那秃驴……”他刚说了几个字,又觉得在外人面前这么称呼玄悯有些不妥,便咳了一声,换了个正经些的语气道:“方才我闭眼了多久?那和尚进了村子后可有什么动静?”
“动静?”杏子摇了摇头,面色颇为担忧,“有一盏茶的工夫,没听见什么动静,咱们……咱们是不是该进去找一找?”
兴许是方才上天入地的本事震慑住了车里的三位凡人,以至于他们薛闲他们怎么安排,这三人都乖乖听着,哪怕再焦灼不安,也不敢乱出主意强出头。只是毕竟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工夫,谁说得清这段时间里会发生什么危险。
薛闲闻言皱了皱眉,伸手弹了一记腰间,道:“书呆子,你怎的半天不做声?”
这帮凡人天都上过了,还怕见鬼?所以他找江世宁找的毫无顾忌。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家长姐和姐夫被人掳进了这鬼气森森的荒村,江世宁居然连头都没有探,着实不像他。
“书呆子?”
“……”
“江世宁?”
“……”
这名字一出,车里焦灼不安的陈叔陈嫂以及杏子都猛地看了过来。
“江小少爷……您刚才喊的是江小少爷?”陈嫂抖着声音问道。
薛闲随口“嗯”了一声,一头雾水地拉开腰袋看了一眼。
太棒了,空的。
江世宁早就没了踪影。
薛闲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荒村——江世宁那呆子多半忍不住,趁乱跟着玄悯跑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大清早水汽重,阴冷潮湿,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茫茫白雾里,只能看见些荒芜的房屋轮廓,黑沉沉的,影影幢幢。
“陆廿七呢?”薛闲头也不回地问道。
马车里头,陆廿七静静地应了一句:“在呢,何事,说。”
他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只因他此时正被两个大鹌鹑夹在中间,左手是哆哆嗦嗦的陈叔,右手边是叨叨咕咕的陈嫂。这夫妇俩大约把他也当成个神人了,不敢去碰薛闲,便窝缩在他身边,觉得这样能定心一些。
“你可否算出那秃……玄悯现在在做什么?”薛闲盯着那雾气问道。
“我可以试试。”陆廿七顿了顿,又道,“不过得找一样和尚刚碰过的东西。”
薛闲刚要开口,陆廿七又补充道:“马车太大了,不能用。”
“……”薛闲闻言收了声,默然想了片刻,扭头冲车里伸出一只爪子,“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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