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吃吃的”

    怀森心想：这破机器人要求可真多，哪家的机器人会要求喝水吃东西。

    姜恺在醒来后，好不容易得见天日，且又遇上了一个人——他还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得先吃东西喝水才行，可是见这人不睬自己；他又努力冲着光看了看这人的脸，他脑袋糊掉了，这人他好像见过，却已想不起来是谁了。

    他现在脑中只有清水与面包——能让他快速补充体力的东西。

    他虚弱地闭上眼，可是手还捉着怀森的一只手腕。

    怀森一看情况不对，就拿手指去试探姜恺的鼻下，发现有鼻息，他觉得这应该是个人，因为机器人是没有鼻息的。可是这人的鼻翼上又确实有专属于机器人的标记。

    他只能探身向前，拿手指揩抹这人的鼻翼，发现那印迹慢慢转淡，直至消失。

    他这才确定这就是一个人。

    他忙抱起他，往前院赶去，在路上，他忽然想起来，当初和这人还见过一面的，就在联邦大学的教务楼楼梯上见过。当时这人用一种痴迷的眼神望向自己，被自己鄙视地一眼挡掉了。

    然而这人的样子似乎总是或深或浅地印在了他脑袋里。现在这个人饿瘦了一圈似的，而且嘴唇干裂，一时之间，竟有点认不出来了。

    ———

    府上的医生过来给姜恺看病，输入营养点滴。晚上，姜恺就醒了。

    第二天，姜恺开始正常吃东西，第三天，他就能下床走路了。

    将军没有再出现，只有管家在这里问他话。

    管家问他是为什么被不法分子抓住。

    他想到那天的情景，因为自己是异性恋，而被激进组织抓了去，还被激进组织包邮了——由管家口中得知自己被人包邮卖掉了。而且当时他在游|行的现场，也看到他那些参加游|行的同伴被政府军镇压。他现在意识到了，在这个星球上，异性恋是会受到怎样夸张的对待。他也有点怕了。

    他不想走到哪里都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审视。

    他就说，是被不法分子莫名其妙抓住的。

    管家盯着他看了半天，低头想了想，觉得或许是因为不法分子看他样貌出众，才动了歹心，把他抓住卖掉。可是就算要卖，也该卖一个高价才对，怎么才九块九，还是包邮的。

    管家问他：“那你家在哪里？”

    “我我没有家。”他知道这里是怀森将军的府上，他不想说出自己原本住在哪里，他知道上次镇压他们游|行的人就是军方的人——他自己是在混乱中被一小撮人带走的，他一开始还以为抓他的人也是军方的，后来才知道不是，他现在怕怀森将军知道他们贫民区里住了几对“非正常人类”；所以他选择不说自己的住址，免得军方的人顺藤摸瓜找过去，波及那里面的异性恋夫妇。

    “没有家？”

    “是的，我一直流离失所，之前靠卖洗衣液维持生计。”

    “这样啊那你要留下来当仆人吗？我们这里正好需要补充仆人。”

    姜恺想了想，说：“好”

    他想着，反正自己就算离开这里，也已经没有营生了，之前那卖万洁灵的小生意也已经做不下去了——为了避开科林。那倒不如留在这里，有地方住，还可以维持生计。

    ———

    姜恺就这样留了下来。

    他背去游|行的那只背包，和背包里的钱，以及那只光屏，就这样落在了那个激进组织里，他想他们是不会将那些还给他的了。

    所以他现在身无分文，并且连光屏也没有了。他没有办法联系泊妮他们，没办法向他们报平安。

    那一头的泊妮他们，自以为不去跟里昂上校提及姜恺的事，里昂上校就不会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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