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太后不能直接驳回提议,等着吧,过几天还会有更多类似的奏章,朝中有这样一批人,维护礼仪的劲头儿比守卫边疆的将士还要不屈不挠,他们不会被收买,却会无意中受到利用。”
“太后提拔礼部尚书元九鼎,防备的就是这一天吧”
“太后未必能提前猜到崔家的这一招,但她知道自己的地位于礼多有不合之处,所以要借助元九鼎的支持。”
太后与崔宏的斗争才刚刚开始,双方派出的只是前哨,大将尚未出马,很多围观者甚至没看出烽火已燃。
韩孺子只需冷眼旁观,可他必须得去一趟崔府。
他已同意崔小君回家省亲,倦侯夫人不是普通民妇,当然不能说回家就回家,必须提前通报,不仅要通报崔家,还得通报宗正府,以确定相应礼仪。
回想起来,韩孺子发现自己从进入皇宫的那一刻起就受到礼仪的束缚,他原以为这都是太后的指示,其实太后只是利用现成的惯例为己所用。
崔家做出回复,欢迎女儿回府省亲,同时也邀请了倦侯。
按理说,这也属于应有的礼仪,可韩孺子还是感到意外,最终接受了邀请,想看看崔家会如何接待他这个废帝女婿,而且崔小君也很希望能与夫君一块回家。
元月初七的下午,倦侯夫妻前往崔府,也就是在过去的几天里,为外戚吴氏呼吁的奏章开始增多,都被压在勤政殿内,没有得到回复。
倦侯拜亲的礼仪同样经过宗正府和礼部的精心设计,太傅崔宏不在家,从礼仪上省去一个麻烦,崔宏的长子崔胜与妻子迎至大门外,引领倦侯夫妻进至前厅,互拜一番,然后到正厅奉茶,寒暄数语,崔胜之妻请倦侯夫人去内宅拜见祖母。
正规礼仪到这里就结束了。
崔小君去往内宅与女眷相见,那里没有礼官监督,尽可以与亲人互述衷肠,韩孺子却留在正厅,低头喝茶。偶尔抬头与崔胜对上一眼。即使礼官已被崔家人请去喝酒,两人仍然无话可说。
韩孺子庆幸自己不用去见崔家老君,那个老太婆登门撒泼的形象已经深印在他的脑海中,即使崔小君总说祖母没有那么坏。他也没法改变印象。
至于崔胜,则是那个慌慌张张跑去向祖母求助。却连详情都没打听清楚的公子哥儿。
今天的崔胜看上去比较稳重,就是有点心不正焉,隔会打个哈欠。好像没有睡足。
韩孺子终于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与杨奉在书房里议论时事。一整天都不觉得累,就算是每天的蹲马步,他也已经习惯。能够一次坚持下来,可是坐在崔府宽敞的正厅里。品着据说十分昂贵的上等茶叶,不到两刻钟,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侯府没有皇宫大吧”崔胜终于憋出一句。
韩孺子点点头。实在没法开口回答。
崔胜也觉得尴尬,嘿嘿笑了两声,低头喝茶。
门口脚步声响,进来一个人,径直走到倦侯身前,粗鲁地打量他。
崔胜如释重负,立刻起身,亲昵地抱着来者的肩膀,介绍道:“倦侯,这是我二弟崔腾,你们年龄相仿,大家亲近亲近。”
崔腾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许多少年的稚气,个子却比哥哥要高半头,身体圆滚滚的,不是很胖,也不是健壮,只能说肉很多,但是分布均匀,像个过分高大的婴儿。
韩孺子起身,刚要开口说话,崔腾伸手将他推回椅子上,说:“你还我妹妹。”
韩孺子终于体会到礼仪和惯例的好处了,可是礼官不在,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应对这种尴尬局面,于是坐在那里微笑道:“令妹就在后宅与老君相聚”
“我见过她了,我让她留下,她不同意,非要跟你走。”崔腾气愤地说,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像是初熟的苹果,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