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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却是大富大贵,官运亨通。再细看,儿孙运浅薄。按照俗话说,注定断子绝孙,偏又不像是会遭逢大祸。

    这样的命格,实在是少见。

    老卒多年不为人观相,以为生疏了,是自己看错。没承想,今日送热水,瞄过杨瓒的手心,又是一惊。

    断子绝孙不假,却是凤协鸾和,福寿绵长。

    这……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越是想不通,越会去想。

    送别时,老卒没有露面,只将精心饲养多年的骡子送给杨瓒。

    没有子嗣,官运实是极佳,当可位极人臣。哪怕为了儿孙,他也要赌上一回。

    火苗蹿起,面饼散发出阵阵焦香。

    望着橙色的火光,老卒心思飘远,不禁有些出神。

    大雪中,杨瓒一行离开白羊口,直奔镇边城。在城中停歇半日,沿河道北上,进-入-怀来卫。

    越向北,气温越低,雪下得越大。

    如驿丞所言,老骡的确帮了大忙。风雪再大,仍可辨识方向,更能寻到废弃的驿站和破损的墙垣,供车马人员躲避。

    “等风小些再走。”

    车夫将马匹系紧,遇到如此恶劣的天气,着实有几分诧异。

    早些年,这么大的雪,只能在草原见到。

    继续这样下去,三四月间未必能见暖。播不了种,错过夏收,边军尚可依照朝廷运粮,边民又当如何?

    遇到灾年,北边的邻居缺衣少食,在草原活不下去,十成会到大明打谷草。

    边民没了粮食,只能沦为流民四处乞讨。

    朝廷发下赈济,经府州县衙,定当少去五六成。剩下的,还要供给运送粮食的役夫。留两成给灾民已是万幸,常常是一成不到,糊弄几顿稀粥了事。

    食不果腹的灾民,仍要继续乞讨。

    弘治朝政治清明,隐藏在台面下的肮脏龃龉,却从来没有消失。

    思及少年时的惨事,车夫握紧双拳,脸颊绷紧。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什么时候,百姓才能不苦?

    坐在车厢里,杨瓒抱着手炉,围着斗篷,既盼着雪能早些停,又想前路能更长一些。

    书音少闻,近乡情怯。

    越接近保安州,心情越是复杂。九成是受记忆影响。余下一成,杨瓒也说不明白。

    回到涿鹿县,见到杨氏族人,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甚至不能保证,见到杨小举人的亲人,是否能唤一声“父亲”。

    背靠车壁,闭上双眼。

    杨瓒有种冲动,立刻掉头返京。他想见顾卿,道不明缘由,就是想见。

    “没救了啊……”

    捏了捏额心,当即为指尖的冰凉瑟缩一下。

    睁开双眼,发现炉中香炭已尽。沉思许久,他竟半点未觉。

    风声渐小,估算一下时间,杨瓒推开车窗。

    三个车夫聚在一处,均是背靠马腹,半点没有进车厢躲避的意思。

    发现杨瓒,一人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道:“雪小了些,可以继续赶路。”

    余下两人没有多言,点了点头,先后走到车旁,拉起缰绳,将马牵出墙后。

    因有一只车轮陷入雪中,杨庆三人帮忙推车。杨瓒也想帮忙,结果被全体否决,赶回车厢。

    瞧着几人的眼神,分明在说:赶路要紧,您就老实呆着,别添乱了。

    杨瓒无语,坐在车厢里,瞅瞅自己的细胳膊细腿,骤下决心,必须得练!

    今日之后,饭吃五碗,菜上大盘!

    吃不下,抻脖灌!

    紧紧长袍,打个喷嚏,个子没法达标,力气照样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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