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仙。她问我下夜班饿不饿,我说正在外面吃东西呢。她问我吃什么,跟谁。我说自己在吃炒米饭,问她要不要过来。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新镇。她说:“我去,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到。”我一听,心里一阵紧张。“你还真来啊,黑灯瞎火的,不如我给你带回去吧!”梦仙在电话里痴痴地笑出声来,“看把你吓得,以为我真去啊!我都睡一觉了,别说吃炒米饭,就是请我吃唐僧肉,我都不去。”我这才轻了一口气。挂了电话,小鱼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眼神犀利而明亮。我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对象?”她调皮地一笑。
“不是,普通朋友。”说完了,我又在心里骂自己。梦仙明明就你沈中秋的女朋友,为什么不敢承认?
小鱼儿收回目光,淡淡地说:“女人最忌讳男人骗她。如果她知道你骗她,你知道她有多伤心吗?”我竟哑口无言。可是,我能跟梦仙说我和一个小姐在吃夜宵吗?
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她说:“如果我不做那行,你会告诉她,是吗?”
“应该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我的回答含糊其词,分明就是此地无银。
她笑了几声,在我听来那完全是对我矢口否认的抗议。
“做我们这行,哎!”她叹息了一声,没了下文。
我说:“我在听,你说吧!”
小鱼儿看了我一眼,又说:“其实,有谁比我们干净?那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政客?那些满肚子伦理道德,背后却男盗女娼的伪君子?还那些是头顶花环,坐拥金山的阔佬?”
我想反驳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反驳的措辞。仿佛天下的公理都站到她的一边,留给我的只有随声附和。
她突然问:“做你们这行辛苦吗?”我说:“一年四季倒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熬夜,整个人被机床控制着,生活没规律,作息不固定,生物钟混乱,天天犯困,大脑迟钝,你说辛苦不辛苦?”小鱼儿刚要回答我的发问,我的手机就响了。她冲我一笑,“大半夜里,业务还不少,准又是女的,半夜里想男人的只有女人。”
一看来电,我乐了。我说:“这回你错了,半夜里男人也会想男人。”
是老马打来的。他说:“你小子跑哪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
我说在外面吃饭。
“你别蒙我,是不是去快活了?操,你小子敢吃独食,也不叫上我!”
我说:“我真在吃饭,不信我敲盘子你听听。”我就对着手机敲得盘子杯子叮当作响。
老马说:“你敲我也不信,这些东西哪里都有。”
我有些急躁,我说:“我可没你瘾大,不信拉倒,不和你说了,吃完就回去。”
老马说:“要我信还不容易?你给我带点儿吃的来,我就信了。”
一听就知道老马给我下套,我偏不上当。我说:“我没吃饭,泡小姐去了,你要吃自己想办法。”
老马说:“兄弟,好兄弟,我信了,我完全信任你。我快他妈饿死了,食堂里今天又是冷饭,一口也咽不下去。”
我说:“你死了正好,我们嫂子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老马倒有些不耐烦了,他说:“别费话了,记着给我带吃的回来,挂了啊!”我问他要什么,他说随便。刚要挂,老马又说:“别带一份儿,带两份来。”老马饭量大,象个饭筒,一个顶三个。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小鱼儿的话突如其来,让我猝不及防。
“咱们刚认识,不好说。”我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也怕不小心碰到她敏感的东西。
“那我就说说你吧,你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有爱心,有责任心,请义气,喜欢助人为乐,虽然有点花心,但只是有色心没色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