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大阴蛋就是我们数控的殷部长,大家背地里都这么叫他。
他向窗外扫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告诉你个秘密,你们那个殷头儿快滚蛋了,有人要玩拱卒。”
我对殷部长一直没什么好印象,总觉得这个人没什么能力,只会瞎指挥。指挥对了就找生产部邀功请赏,指挥错了就把责任往工人身上推,将自己择得一干二净。数控车间有近一半人是殷部从老家调来的,如果他一下台,是不是要树倒猢狲散呢?我们数控怎么办?
梦仙隔了传达室的玻璃喊我。
门卫说:“咱们的话可别往外漏,保密!”
我说:“我要漏了一个字,把舌头割下来给你当下酒菜。”
上正常班的时候,我就是梦仙的专职司机兼保镖,包接包送。梦仙坐在我自行车的后座上,双手搂了我的腰,头靠着我后背。她柔软的手臂缠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她轻微的呼吸。她说:“我能听到你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打鼓点儿呢。”我说:“我的心在为你鼓瑟吹笙,好听吗?”她就咯咯地笑起来,象个天真的小孩子。
前面是一段搓板路,坑坑洼洼的,我叮嘱梦仙抱紧点。梦仙的左手就攥住右手。我说:“紧点,紧点,再紧点……”她却伸手在我的肋骨上咯吱起来。痒得差点骑到路边的沟里。
我笑了一阵说:“女人是上帝用男人的一根肋骨做的,你摸摸我那里,是不是少了一根?”
梦仙摸索了半天。她说:“我怎么一根也没找到?都是肉。”
我说:“一定是上帝他老人家对我特别偏爱,把所有的肋骨都抽去造女人了,这下麻烦可大了,那么多女人,我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啊!”
梦仙在我腰上拧一把说,“花心大萝卜!”
“晚饭吃什么?”我问。
她想了一会儿,说:“咱们包饺子吧,我们老家很少吃饺子。”
我说:“行,买两斤速冻的得啦,自己包挺麻烦的。”
梦仙说:“你包给我吃嘛,我想尝尝你们老家的饺子!”
我说我不会。
梦仙说:“我教你!”
我说:“你真麻烦!”
梦仙又拧了我一把,她说:“打光棍儿不麻烦,一个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一人吃饱,狗都喂了。”
我说:“你怎么越来越象东北女人,泼辣!”
她抡着两只小拳头把我后背当成鼓,捶个不停。
在菜市场,我们因为饺子馅儿问题讨论了半天。终于还是她做主,买了一斤韭菜,还有半斤猪肉馅。
正往回走,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我按下接听就后悔不该当着梦仙接电话。万一是小鱼儿打来的,梦仙会不会不高兴?结果,我的担心是必要的,只是打电话的不是小鱼儿,是李玉蓉。
“今儿个光棍儿节,我给你唱首歌吧。”还没等我批准,李玉蓉就唱了起来,是景岗山的《我的眼里只有你》。
一听李玉蓉的声音,我就来气。要不是身边有梦仙,我会没有风度地臭骂她一顿,然后毫不客气地挂掉电话。我看了梦仙一眼,悄悄按下那个红色键。刚放进口袋,手机又响起来,我执意不接。手机响了停,停了响,像个闹钟没完没了。
梦仙说:“接啊,男子汉,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一接,竟是小鱼儿。
她开门见山地问:“干嘛呢?小扁棍儿,打半天也不接我电话!”
我说:“没事,你的电话怎么敢不接呢!”
她笑过之后说:“今天光棍儿节,请我吃个饭吧。”我说我今天不方便,改天吧。
小鱼儿说:“那就算了,等你方便的时候补。”说完,挂了。
梦仙目不转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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