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不致于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我说:“你怎么说起话来跟个哲学家似的?”她笑容可掬地说:“我可没你那么高深,我哪懂什么哲学。”我问:“你说在宿舍看书,是不是哲学书?”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本书,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是这本,你自己看吧。”我一看,是一本关于裁剪的书。
顺着河边小路,我们默默地走着。我想跟她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忙吗?”她问我。“还是那样,每天八个点儿,轮流倒班。你呢,做衣裳辛苦吗?”“辛苦,但充实。”她看着平静的河面说:“你看那些荷花……”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河面有些枯干的荷花梗,已经东倒西歪,完全没有了怒放时的影子。她说:“人都会老的,就象那些花,如果在生长的季节,只注重浮华,是不能长成树的。”我若有所思地说:“一切都会枯萎,没有什么可以永恒。”她把目光转到我身上,轻轻地问:“爱情会不会永恒?”
我突然想起林青曾经对我说过的话。那时,我们并肩走在开发区静谥的乡间小路上。仲秋的夜晚,空气里弥漫着梨子成熟的香甜和秋草的芬芳。她指着天空的繁星说:“恒星平淡无奇却可以天长地久,流星流光溢彩但转瞬即逝,你喜欢哪一种?”我说:“你喜欢哪一种,我就喜欢哪一种,这叫爱屋及乌。”林青说:“我喜欢恒星,我喜欢天长地久。我们的爱情就是恒星!”
爱情是恒星吗?我一下子没了答案。
我正在思考,老马打来电话。他说:“你小子死哪去了,我可等你请我烧一锅子呢?”我说我在周浦。老马说:“你小子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好发了工资请我的吗?”我问工资开了没有。他说:“昨天就开了,我都快憋成前列腺肥大了。”我说:“那行,我今天在外面,暂时回不去。你自己去吧,完事儿,打个条,签我的名字,明天我去还钱。”老马笑了好半天,他说:“操,就你小子有才,还没听说谁泡小姐打白条呢!”我说:“要不,你再忍一天,反正也出不了人命。明天要是不去,我把那什么,我把舌头割下来,给你炖着吃了。”我看到身边有小鱼儿,赶紧改了口。老马很不痛快地挂了电话。
小鱼儿看我把手机放进口袋。她说:“爱情是什么并不重要,但爱情必须是独一无二,因为爱情经不起背叛。”我知道小鱼儿的话是针对我说的,她在旁敲侧击我和老马出去鬼混的事。我没有做声,默默点了点头。
午饭是在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饭馆吃的。以前,小鱼儿对这种小饭馆是不屑一顾的,她真的变了。
菜是小鱼儿点的。一端上来,我就笑出了声。一个木耳炒鸡蛋,一个木耳炒肉片,一个木耳豆腐汤,青一色全是黑乎乎的。
小鱼儿解释说:“你工作环境铁尘太多,吸入的铁粉过量会中毒。听说,木耳有祛铁的功效。”
我说:“现在,我的肺就是一块铁矿,一咳嗽,就吐出铁豆子来。”
小鱼儿用左手笨拙地夹一片木耳,放到我碗里。她说:“你比龙王爷还有本事,龙王咳嗽下雨,你咳嗽下铁。”
我说:“我委屈大着呢,我不想吐铁都没有办法。”
小鱼儿指着盘子里的木耳说:“多吃木耳就不吐铁豆子了。”
我看了一眼她的右手说:“是不是很不习惯?”
她一笑,笑得楚楚动人,脸上的美人痣轻轻颤了一下。“据说使用左手可以开发智力,我的大脑正好需要开发。”
我嚼了一片木耳,问她:“你说吃了木耳不吐铁豆子,吐什么呢?”
小鱼儿想了一下,说:“吐金条呗!”
说完,我们都笑起来。停了笑,我冲门外喊:“服务员,来壶茶。”小鱼儿说:“这不有汤吗,还要什么茶?”我说:“我就想看看,这茶是不是也是木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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