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她说:“你的和我的有什么区别?”
梦仙的父亲是某公司的高级工程师。母亲是中学教师。她还有一个上大学的弟弟,一家四口,日子过得殷实富足。
梦仙的父亲一脸慈祥,寡言少语的,言谈举止象个牧师。我掏出烟敬他。他看了看说:“我抽不习惯你那种。”说着,摸出半盒大前门,一个人抽起来。他把杯子倒满酒。我推辞不喝。她也不强求,一个人一小口一小口地饮。
梦仙的母亲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就把话题摆到了桌面上。她说:“我感觉中秋你这孩子不错,反正小仙也大了,她的眼光亮着呢,你们来往我不反对。但是有一条,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不能带她回你们老家落户,在上海也罢,在苏州也好,都行。”
我一听,心里沉了一下,仿佛一块石头压在上面。心想:麻烦大了,还真想让我倒插门,我们家可就我这一个宝贝儿子,算得上千顷地里一根苗;就算我愿意来苏州,老爸老妈也舍不得啊!
我正在左右为难,梦仙用胳膊肘悄悄碰了我一下。我立刻心领神会,赶紧回答说:“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听你们的,保证不让梦仙受委屈。”听我这么一说,老两口子都欣慰地笑了。
那天,老工程师喝得有些高。大概,他老人家想以此来表达对我这个乘龙快婿百分之百的满意吧。
不是我自诩,我这人也算百里挑一。我四肢健全,眉清目秀,思维敏捷,能言善辩,出口成章,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人见人爱!美中不足是脸色颇白,稍稍缺乏一点阳刚之气。
晚上,梦仙睡在我隔壁。半夜的时候,她蹑手蹑脚跑到我房间,帮我盖被子。我把她拉进被窝,抱紧她,亲吻她。她活力四射的身体迎接着我。梦仙是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给了我,她心中不再有任何顾虑。
第二天,我和她母亲闲聊。伯母夸我会买东西,夸我有孝心。她哪里知道,其实,那些礼品根本就不是我买的。
中午早早吃过饭,我们匆匆回了上海。火车上,相拥睡了一道。
41
腊月二十过后,年味儿一天比一天浓,车间里的干劲儿却一天不如一天。我归心似箭,盼着快点放假回家。德国的那批模具已经完工发货了。眼下这批活儿是给国内一家知名公司做的。合同上明确规定了交货时间和地点,严格得比德国人还德国人,如果延误一天,就要扣掉不菲的违约金。全厂加班加点,所有的设备二十四小时连轴转。车间里看上去热火朝天,工作却没多大进展。设备只是空转,工人一个个心不在肝上,大家都惦记着回家过年,哪还有心思工作。所以,越加班越没效率,越没效率越加班,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交货时间一天天逼近,一套拉抻模具却因为设计缺陷而无法成型。经过技术部研究决定,从一序到五序全部整改,工作量骤然加大了许多。我看见苗总一天到晚都在车间里跑来跑去,忙得不可开交。殷部倒不紧不慢,背了手悠闲自在。他大概先知先觉,知道自己在这家公司的命运,已是寿终正寝。所以,用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漠视眼前的一切。
终于,我们总算按期完成了任务。但任务完成得并不圆满,有两套模具是通过给验收人员送了红包,才勉强混蒙过关的。而且公司保证,一旦有任何问题,随时随地派人修理。董事长对这批活儿非常不满,责任追究到苗总和技术部赵部长身上。至于处分,公司没有年前公布,可能是想让大家过个安生年。
腊月二十五,我放假回家。梦仙要送我上火车,我只让她送我上了公交。车票是公司给统一买的,泊头这一邦子人统一行动。车还没停稳,大家就你推我挤,上了公共汽车。我看见车门关闭的瞬间,梦仙的嘴角牵动了一下。车厢里乱哄哄的,我的耳朵听不到她的声音,但我的心已经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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