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唤。她说,“老公,我舍不得你走,记着早点回来,我想着你呢!”
我被人流挤进检票口,一扭头,后面黑压压人头攒动,一眨眼,全是梦仙楚楚动人的脸。
火车刚一启动,就收到梦仙的信息,内容却是空的。我打过去。她说:“你这一走,我的心就空了。”我安慰说:“好宝贝,过上十天八天就回来了,回来后就不走了,咱们天天在一块儿。”
我感觉自己是只风筝,有条线在我心上系着。另一端被梦仙牵着,她一拉,我的心就动。
姜鹏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盒扑克。洗了几把牌,他说:“沈哥,又不是生离死别,别唠唠叨叨了,过来一块儿打牌。”
扑克是人鱼牌的。我突然想到小鱼儿,她也该回家过年了吧。我们会不会坐同一趟车?这么想着,我就打她的电话,对方却关机。我心底油油地升起一种莫名的惆怅。
老彭和我是对门。刚下了两圈儿,他就对我咋呼上了,“兄弟,出红桃呢,又没调主,你下大王干嘛?”我赶紧收起那张牌,“个人掉的,不小心掉了。”姜鹏和王海涛是对家。见我收了大王,姜鹏不痛快地说:“你俩是故意通气。以后落地为死,主牌当副牌使。”我揣起手机,精力怎么也无法集中,老出错牌。我越打越心烦意乱,越打越心不在焉。很快,我和老彭就被远远落了一圈儿。最后,老彭输急了眼,把牌一摔说什么都不玩了。
吃晚饭的时候,凯子拿来一瓶三井十五年。这是老家的酒,上海好象买不到,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弄来的。下酒菜也算丰盛,一只叫花鸡、两袋花生米、一包活腿,还有几个虎皮鸡蛋。
酒一入口,千愁万绪就涌上心头。我喜欢借酒浇愁,明明知道适得其反,偏偏乐此不疲。心里装着事,酒量就打了折扣,所以一喝就高。那天,我只喝了二两,就头晕眼花天旋地转起来。摸回自己的卧铺,倒头竟睡了。
我梦见自己内急,到处找厕所。却怎么也找不到,连个旮旯儿都没有,最后竟憋醒了。手机有四个未接,两个是梦仙打来的,另外两个是陌生号码。我打梦仙的电话,手机却没有网络。明明可以漫游的,怎么会无法使用?借别人的手机也是如此。
凯子说:“你在车厢里走几圈儿再打就通了。”
这一招果然见效。只是梦仙那边没有人接。四个人又围在桌子上打起了扑克,个个输得脸上贴满了白纸条,象阎王爷手下的索命鬼—白无常。
我冲他们说:“你们玩儿脱裤子的,等你们全光了,正好是一本四库全书。”此话一出,笑声一片。
“到没到苏州?”我问了一句。苗增兵吹了一口垂在嘴边的纸条。他说:“你睡傻了?徐州都过了,前边儿就到山东了。你喝一点儿就装醉,死猪一样。”
我怅然若失地返回卧铺。看着手机壁纸上梦仙的照片,她在向我微笑。我心中又泛起浓浓的思念。
过黄河的时候,浑浊的黄河水波涛翻滚,奔流向东。我突然想起梦中的画面,想起老刘给我解的那个梦。老刘这回是蒙对了,我到上海真的撞了桃花运。梦仙就是那朵桃花。不过,老刘的“桃花不到头”是反的,一定是反的。我和梦仙将长相厮守,忠贞不渝,一生一世。
傍晚,梦仙发来短信,问我到家了没有。我告诉她才到山东,明天才能到家。我们陆续又发了许多相思的短信,直到半夜她才睡下。
42
下了火车,大家相互礼让之后就各自散去。我用公共电话打梦仙的手机。得知我到了家,她笑出了声。她在笑的时候,眼里一定有泪。红楼梦里说女人是水做的。我无法考证这句话,毕竟我没有接触过太多女人,但至少我觉得梦仙是水做的。另外那两个陌生号码,我试了试没打,猜想可能是有人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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