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章(第6/7页)  姣姣梨花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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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已经醒了酒,两眼发直,蹲在墙跟儿底下抽着闷烟。一看就知道他们又吵嘴了。我径直进了里屋。妈跟在后面说:“赶明儿个你也买些东西儿到人家拜年。回头儿,我再跟你爸到她们家去一趟,你都二十六了。”我说:“你都快神经病了!”妈说:“你要是再不结婚,真得把我和你爸都逼出神经病来。咱们村儿跟你这么大的还有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一点儿也不让人松心!”我说:“明儿个我还得去姐家呢,等我姐来了你问问她,看看那个李玉蓉到底是个什么人性。”

    说完,我摔门而去。妈却坐在炕上抽泣起来。妈一哭,我心里就添堵,走在大街上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妈泪流满面的脸。

    到哥们儿家去打牌。打了整整一下午,口袋里的钱输得精光。然后就喝酒,一直喝得什么也不知道。爸找到我的时候,我跟死狗一样躺在人家炕上。我是被爸背回家的,爸瘦得一把骨头,怎么能背得动我这么大一块肉?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太阳穴仿佛被铁丝对眼儿穿了一样,一动就剧烈地疼;浑身都软绵绵,酸溜溜的。我睁了睁眼,睁不开,休息了一阵,眼前就有了朦胧的景物。看一眼挂钟,已经指向十一点,看来,去姐家拜年是来不及了。一直躺到中午,除了想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就是想梦仙。一遍遍翻看手机里的照片,直到把手机看得没电。

    初四,姐来了,她问我初三怎么没去。我说头一天喝多了,一睡就到初三中午了。姐说我跟我姐夫一样没出息。姐夫听了,在一边冲我说:“好兄弟,哪天咱俩比划比划。”我说:“没问题,就今儿个吧。”姐夫说:“今儿个不行,我还得骑摩托呢,不能酒后驾驭。”其实,我是打肿脸充胖子,我就二三两的量。他一瓶二锅头都面不改色,五个我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妈对姐说:“李玉蓉初二来了,我看这孩子挺好的。”姐说:“妈,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她家名声真不好,她也不好找婆家。你可就这么一个儿,找个不讲理的媳妇,咱一家子都得跟着受气。”妈说:“可这孩子不错啊,说起话来有板有眼,头头是道,好着呢。”姐说:“李玉蓉跟我们村强子散的时候,把强子他娘气得都住了院,这事儿四邻八村的全知道。”妈没再说什么,拉着脸老大不高兴。

    初五,我先去姐家,然后和几个同事约好一起去了苗总家。

    在苗总家喝得很高兴,推杯换盏一直折腾到太阳偏西。这群家伙平时嗜酒如命,到了苗总家却个个藏着掖着,破天荒地谁也没醉。

    我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服了好几回解酒药,总算没趴下。苗总喝得有点高,脸色黯红,象块刚煮熟的猪肝。他说了一句话,我琢磨了好几天,也没弄明白什么意思。他说,“给人家打工就是人家的兵,你得听指挥,让你往前冲,你就得往前冲。到卖命的时候,也得豁出去。咱们都是当兵的,一旦要冲锋陷阵,我就得跑到最前头堵枪眼儿,这是当兵的责任。不管兵是不是水做的,营盘是不是铁打的,咱们都得把个人的本职工作干好。”

    初七是返回上海的日子,我们商量好早晨在泊头火车站碰面。

    看我要走,爸悄悄说:“你就晚走一天吧,你妈这几天不痛快。她怕你跟外地那个成不了,再把家里的也耽误了,到时候落个鸡飞蛋打。”我让爸帮我劝劝。爸说:“你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听你的,你一哄,她就没事儿了。”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寻思劝妈的策略。爸又问:“你们到底能不能成?你有多大把握?”我说:“爸,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个人的事,我比你们着急。你看你们俩,过了一辈子,吵了一辈子,没过过一天和睦日子。我这辈子总得吸取你们的教训吧。”爸叹了口气说:“你说的在理,我和你妈谁都看谁不顺眼,要说凑合这么多年,真还不如一个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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