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是让女人为我投资,总觉得过意不去。况且我这人好面子,最怕别人说我吃软饭。梦仙看出我的心思,她说:“是借给你的,等挣了连本带息都得还。”
第三天,梦仙交给我一张存折,上面显示整整十万。我把密码和折子交到苗总手里。
在老家住了一段时间,梦仙跟我下地落梨、打枣,一天下来小脸儿晒得发黑。我说:“你都快变成黑山小妖了。”梦仙说:“入乡随俗嘛,我要是不黑点儿,怎么象个农村妇女呢?”妈看出梦仙没干过庄稼活儿,说什么也不让她下地。梦仙却佞着非去不可。
她悄悄说:“和你在一块儿,累也觉得快乐!”我摘一颗红枣,放到她嘴里。她小声说:“多摘点儿,留着晚上放被窝里吃。”说完,我们都笑出声来。妈听见我们笑,也跟着笑。
妈干一天活儿,脚后跟疼得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梦仙会足底按摩,不知跟谁学的,手艺还不错。她一边按,一边问妈疼不疼。妈是汗脚丫子,一脱鞋臭得人喘不开气。妈说:“你姐都没这样侍候过我,我受你爸一辈子气了,老了有福,修下个好媳妇。”爸在一边说:“你就会得了便宜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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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我们的数控机床按时运到泊头。经过紧张忙碌的安装调试,国庆节之前,正式开业生产。苗总负责联系业务,他买了辆二手捷达,整天东奔西跑。我主抓生产进度,一个打里一个打外,我们的事业开展得有模有样。
我和梦仙在市里租了套两室一厅。泊头的房租跟上海比起来,便宜得让人感动,两百块就能租到不错的房子。梦仙把这里当成我们的新家,尽避房子是租来的。她说,就算我租一辈子房,她也会跟我一辈子。梦仙把这个小家布置得井井有条,买了几盘花,还养了几条小金鱼。看到鱼,我就想起小鱼儿,回来后还没和她联系过呢,这一忙竟把她忘了。
我给小鱼儿打了个电话,她在电话里问我为什么回来。我把那些事简明扼要地跟她一说。小鱼儿说:“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象许文强。”我说:“许文强算老几?他死在上海了,而我沈中秋全身而退。”小鱼儿说:“说你是道菜,你还真把自己当满汉全席啦!回来就对了,你这叫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说:“你说得太深奥,我理解不透。”小鱼儿说:“有些东西再好,可那是别人的,怎么强求也白费。咱们得务实、求是,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不会好高务远,才能脚踏实地。”我觉得她这些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但我只能装糊涂。我感慨地说:“你说的对,上海再好也是别人的,咱们在那里只是边缘人群,永远也成不了主人。”小鱼儿说:“聪明,一点就透!道理不能白告诉你,请我吃个饭吧。怎么说,你也是大老板了,百万富翁。”我说:“我可不是富翁,我只是傍大款。”小鱼儿说:“你这大款傍得可真有水平,比找个有钱人嫁了还一本万利。”她的话,让我一下子联想到林青。林青在上海属于哪一个群体?或者说,上海是否属于林青?这都是谜,等待时间一点一点揭开它们的面纱。我说:“是大款主动傍我的,送上门来的买卖,我只是人家的一根小手指。”小鱼儿说:“别哭穷了,吃顿饭又不让你破产,记着带上梦仙。”
梦仙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我还是不去的好。”
我说:“对我这么放心?”
梦仙说:“如果是一颗梨子,冷藏起来也会变质,如果是一块石头,扔到哪里都不腐烂。”
在她脸蛋儿上轻轻拧了一下,我说:“行了,宝贝,别大发感慨了,你要不去,我也不去了。”
梦仙一笑,她说:“你怎么越活越象老太婆?”
我说:“我这是被老太婆同化了。”
梦仙说不过我,她脑子里没我这么多陈词滥调。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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