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章(第5/6页)  姣姣梨花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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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看得我都害怕。一个白大褂儿一只脚踏进门,她说:“多吃,想吃什么吃什么,吃饱了才有力气。”

    对面床上的那个孕妇因为羊水少要剖腹产,看姐吃得香,不住地舔嘴唇。一个脑满肠肥的男医生进来,向对面说:“准备一下,十点整进手术室。”我问:“他们都是接生的?”对面男人嗯了一声。我给他一支烟,我们到走廊里吸。

    他说:“医院真黑,要不是农合报销,我才不上这泥(这里)来呢。拿个药都得楼上楼下跑一个小时,麻烦得要命,还不讲价,要多少钱给多少钱,少一分都不行。”

    我无耐地摇着头笑了笑,我说:“医院是生命维修站,也就是经营人命的地间(地方),生命是无价的,所以医疗费也得是天价,用数学用语这叫等量代换。”

    听我这么一说,他笑了,黑黝黝的额头挤出几道皱纹。他说:“我有一个顺口溜儿,你看看编得怎么样?吃胎盘,喝羊水,趁人之危摸大腿;拿红包,挣外快,明目张胆耍无赖!”

    我说:“是挺顺口,也一针见血,就是太短,还得接着编。”

    他说:“后边还有呢。”

    我说:“那你接着说。”

    他还没来得及说,两个白衣护士推了担架车走过来,问三十八床谁负责签字。对面男人向护士弯腰笑了笑,然后,在一张纸上签了名字,就推着产妇出了病房。

    姐的婆婆拎一袋奶粉和一个奶瓶进来,坐在对面的空床上和妈闲聊起来。梦仙是中午到的,她买了一束鲜花放在床头。妈看了直撇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太阳偏西的时候,姐额头开始渗出豆大的汗滴。妈说:“快了,叫医生来。”姐夫一溜小跑回来,后面跟着两名护士。大家七手八脚抬姐上了担架车,推进产房。

    我站在走廊里,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声。姐的声音已经沙哑,象在哭,又似乎在喊。我看不到她,脑子里却都是她痛苦不堪的脸。我的心被她的声音揪着。她的喊声时高时低,时缓时急,我的心就在胸口和喉咙之间起起落落,上下不定。我在心里向天祈祷:保佑,保佑!梦紧张地仙抓着我的手,手心全是汗水。

    圣经上说,“一粒麦子落地死了,才能结出籽粒来”。女人生孩子真的是死一次吗?只有女人才有这种切身感受。宇宙间所有的生命都逃不掉痛苦、磨难、挫折和死亡的考验,只有在忍耐、拼搏中坚强,生命才能延续。

    我听到婴儿的啼哭,这是新生命的第一支歌。梦仙的手动了一下,脸上开出一朵梨花。

    姐夫要去起名行给孩子起名字。姐的婆婆说:“你发什么神经,有钱没地儿花呀!他起的名字就保证咱家孩子将来当明星?”妈让我起。我看了看梦仙。梦仙说:“别看我,我不会起。”我想了想说:“叫香香吧。”我是闻着病房里的味道来的灵感。大家都说这名字秀气。

    妈在嘴里念叨着,“要知道这么受罪,趁年轻要,年纪越大越不好生。”这话有一半是说给我和梦仙听的。我们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自己的温饱还没解决呢,我们不想让一个无辜的生命跟着受苦。

    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一家小吃店要了两碗米线。我说:“咱们去拍结婚照吧。”梦仙问:“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我说:“这几天有大雪,在雪地里结婚多浪漫。”梦仙说:“这么冷还浪漫呢,等梨花开的时候那才叫浪漫呢。”她一说梨花,我想到中午她给姐买的那束鲜花。我说:“你怎么想起送花来了?”梦仙一脸天真,“送花心情好。”我说:“这里不兴送花,一般生孩子都送鸡蛋。”梦仙说:“我哪知道,你也不早说。”我没有怪梦仙,只是一想起妈当时的表情,心里就疙疙瘩瘩的。

    一出门,正碰上李玉蓉。她穿了一件长长的枣红色羽绒服,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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