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月泽衣面色骤变,上前一步正要揽住她,便见后面突然伸出一双如玉般白皙纤长的手穿过谷柒月的腰际和腿弯,将她打横抱起。
入手的彻骨冰寒让他微微蹙眉,姬怀瑾对着月泽衣浅浅颔首,道:“月儿给泽衣兄添麻烦了,瑾这就带她回府。”
话落,姬怀瑾转身欲走,月泽衣哪里肯让他这般轻易将人带走,移步挡在他面前,语气罕见的有些冷凝,“她的身子耽误不得,你可知她身中何毒,有何解法?你会害了她!”
姬怀瑾淡淡抬眸,抱着谷柒月的双臂已经因极度寒冷而僵硬麻木,针扎般疼痛,连血液都凝固一般。
他仅抱着她尚且如此,她又该是如何煎熬?
“让开!”他言简意赅,素来冷淡的语气染上了一些恼意。
月泽衣寸步不让,笑意渐失,沉着脸与他对峙,他有种预感,今日要是让他将人带走,或许他当真会永远失去他的兰儿。
谷柒月通身僵硬,眼角眉梢皆笼罩一层冰凌,不住的瑟瑟发抖,僵硬的连蜷缩的力气也无,她能感觉到有股热流顺着那手臂不停的传入体内,虽杯水车薪,却也难得让她心生温暖。
鼻尖萦绕着的,是她魂牵梦萦的如莲似雪的味道,还掺杂着浅淡的蓝楹花香。
她无意识的往热源又靠近了几分,嘴里低声呢喃着:“雪卿,抱紧我,雪卿,我好冷”
二人身子皆是一颤,姬怀瑾垂眸看了眼将整个脑袋埋在他怀中,蜷缩着的像个婴儿一般的谷柒月,她嘴里唤着他的名字,温柔缱绻,唇齿缠绵。
连毒发意识不清时都在唤着姬怀瑾吗?月泽衣苦涩一笑,须臾,让开路,姬怀瑾再不耽误,抱着谷柒月足尖轻点,转眼消失。
相思和那女子也听闻了动静,脸色发白的朝着姬怀瑾离开的方向追去。
“公子,您这又是何苦?”染画心疼的看着负手对月,久久不语的月泽衣,她已经许久不曾看到公子这般哀凉的神情,怒从心来,脱口而出,“您亲手酿造的竹叶酒千里迢迢从沧国带来,小心翼翼护着须臾不离,她可曾领情半分?”
“您这几年耗费人力财力天涯海角的为她寻药求医,每月十五望着苍雪崖的方向在窗前一站便是整宿,为她种下满院兰花,为她伤为她痛。两年前公子启以她为饵,您明知是陷阱却孤身千里驰援,丢了半条命,在床榻躺了整整一年”
“别说了。”月泽衣突然开口,声缓而沉。
染画美眸噙着泪,“您做了这么多,为何从不提起?她如今已和雪公子定下婚约,您何苦为难自己?”
沉默良久,月泽衣自嘲一笑,“不舍为难她,便只能为难自己,我到底不是圣人,做不得将她拱手让人”忆及过往,既喜且悲。
“师兄,你不许唤我柒月,这都怪爹爹,柒月是鬼月,实在不祥。”
“柒月是鬼月,亦是兰月,兰花有品性,我便唤你兰儿如何?”
“兰儿?好!我喜欢。”
他的兰儿,这么快,便成了他人的月吗?
姬怀瑾抱着谷柒月,寒意蔓延,让他都觉得身体冷到极致有些僵硬,一边运功为她输送真气,一边飞快的朝王府赶去。
“雪卿,我好冷,雪快跑,危险,不要去”
谷柒月迷迷糊糊仿佛置身在黄沙旷野之中,被鲜血浸染的暗红色的土壤,残破的战旗和堆积如山的尸骨,耳边是震天响的战鼓好厮杀声,周围有人不停倒下,很快又有人补上。
永无止境的杀伐,流血,牺牲
那一身铠甲,身形颀长的男子挺直脊背端坐在马上,眸光平和越过沙场望向雍都的方向,浅浅的叹了口气,忽然扯紧缰绳,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纵马朝着敌营狂奔而去
谷柒月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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