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苑瞬间死寂,谷奕遥离开的步子一滞,回头看了眼谷柒月,眼中似乎闪过一抹忧色,转瞬即逝,留下一句“好生休养”便离去了。
谷柒月抬眼去看姬怀瑾,她隐约记得那夜在宫中,雪卿带她离开的时候二人闹得很是不愉。
“请泽衣兄去正堂稍坐片刻,本王随后就来。”
姬怀瑾语气是他一贯的清冷淡漠,听不出情绪来。
谷柒月也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想要说些什么无从开口,默默地躺着。
“相思伤了腿这些日子就让棠雪近身服侍,有事便让她来寻我。”
他向来细心,谷柒月沉默的点头算是接受这番安排,姬怀瑾前脚出了汀兰苑,后脚谷柒月便勉力起身吗,让棠雪服侍她穿戴整齐之后,往正堂而去。
“小姐,你身子尚未好全,何苦来回折腾?”棠雪搀扶着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谷柒月淡淡一笑,脚步不停,师兄和雪卿之间君子之交淡如水,因她的关系闹成如今这般,她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她如何都想不明白,多年相伴的兄妹之情,为何在重逢之后成了这般尴尬的局面?
谷柒月在府中的地位已经仅次于姬怀瑾之下,俨然成为了第二个主子,她一路行来,丫鬟仆从远远便跪伏在地上见礼,待她走远这才起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正堂之后是一个小小的花厅,用垂帘隔开,能够清楚的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谷柒月大病未愈,再加上躺了三日,从汀兰苑到正堂这段距离走完她已经是双腿发软,大汗淋漓,脸颊染上一层胭脂色,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堂中二人都是就绝顶高手,为了不让他们发觉,谷柒月尽量放缓呼吸,许久,气息才恢复如常。
“泽衣兄登门拜访,未及远迎,怀瑾惭愧。”
姬怀瑾声音清冷,客气且疏离。
雪公子脾性清冷若霜雪,遗世而独立,乃是行走在这世间衣不染尘的桃源客,高居云端的神祗。
世人誉其,“颜华冠绝倾天下,玉骨冰肌谪仙人”。
“怀瑾兄客气,今日来府中叨扰,只为探望故人,行迹匆忙未下拜帖,是泽衣的疏忽。”月泽衣含笑道,声音清润温雅,不疾不徐。
“泽衣兄乃沧国王室嫡出,月儿一介江湖白衣,实当不起旧友之称。”
苍雪崖身份特殊,万众瞩目,月泽衣尊享嫡出之身份,出现时机蹊跷,只道年幼体弱在外养病,彼时才接回来。
他要与苍雪崖之人来往过密,被人顺藤摸瓜抖出当年一番际遇,不仅给自身带来麻烦,传到雍帝耳中,也必然对苍雪崖心存猜忌。
谷柒月沉默,师兄是沧国现如今唯一嫡出,将来要承袭王位,绝对不能有污点,当年纵使唐姨与沧王是情投意合,但尚未大婚生下师兄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世人若知晓沧国嫡公子是私生子,这对于师兄来说
“你当知我不在意。”月泽衣琥珀色的眸色愈浅,“王权富贵,抵不过一个她。”
姬怀瑾拿起茶杯的手一滞,旋即轻抿一口,面不改色道:“泽衣兄可知,她在意否?”
谷柒月的心猛地一颤,她自然在意。
月泽衣久久不语,他们自幼一同长大,他何尝不了解她的心软和善良?
“王爷这是醋了呢!”棠雪凑在谷柒月的耳旁嬉笑道:“奴婢还从来没见过王爷这般在意过谁。”
谷柒月苦笑,是在意还是恼她私下与师兄会面?提醒师兄要注意他们的身份?
“小姐,这些年来王爷从未带人回府,禁止旁人踏足汀兰苑,身侧三尺不许人靠近,更何况是在卧房之内的温泉沐浴?王爷立下的规矩已经破了不知几许,若说王爷当真不在意小姐,谁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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