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4.夜话(2)(第1/4页)  安城朝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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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长安城东一角的骁骑将军府早已修缮完毕,他们夫妻二人早在几日前就搬入了新的宅邸。初冬庭院里,一切陈设都是全新的,照了女主人喜好的样子,楼阁外都用长廊环绕,月白色圆润石子铺地,愈发显得庭院内宽阔明净。

    天气还未彻底转冷,深深庭院之中弥漫着一股稀薄的夜雾,潮湿阴凉,沾在正穿堂而过的赵豫戈衣摆上。

    近山提着一只羊角宫灯在前面为他引路,他暗道,今儿将军回的晚了许多。

    到了北屋的门口,照例还有守夜的侍女嬷嬷未睡,几人急忙点了蜡烛张罗着要给赵豫戈准备盥洗之物和换洗衣物,屋里一片黑暗被驱散,外间里明晃晃的一片。

    赵豫戈坐下来把外衣一脱,随手扔在一旁的一张金丝楠木的矮几上,人就大大咧咧盘腿坐了下来,侍女连忙递了茶上来,他喝了一口,道:“夫人呢,可睡下了?”

    安静了半响,也没人回答。

    近山连忙推了推低着头不说话的平疏,甩了几个眼风过去,她这才闷声道:“夫人等了许久也没见将军人,睡下约莫一个时辰了。”

    声音里还有些忿忿不平。

    赵豫戈眉头一拧,他正不痛快着,好啊,现在连她的一个侍女也敢明里暗里向他表达不满,在这和他叫板呢。

    他冷冷扫了平疏一眼,对陈嬷道,“嬷嬷,罚她三月月钱,让她长个记性。”

    陈嬷嘴上连忙应是,瞟了一眼平疏这婢子,颇为不懂事,也不能怪她了。

    这几日将军夫人闹成这样的关头,谁还敢上去惹他不快?说起来,今日将军罚的还是轻的。

    平疏嘴唇抿着,心中暗恨,一句话也没说。她就是气不过,将军这几日来,莫说午膳,有时就是晚膳也不见人,让四娘子一个人守着一桌子热腾腾的菜,等到一丝热气也无。如今倒好,沾了一身不知道哪来的脂粉气,混合着浓烈的酒气回来了。

    赵豫戈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杵着,心中烦乱,又道:“这不要人了,你们都下去罢。”

    众人屈身应是。

    待到人都退了出去,赵豫戈自己到耳房沐浴,坐在浴桶里,齐腰的坚韧墨发在水里混成漆黑的一团,就仿佛他此时心绪,剪不断,理还乱。

    他的表情一片沉凝,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又好似并无波澜。

    ……

    此时里间里徐云期迷迷糊糊睡了一个时辰,陷入深梦,在梦里她一直在跑着,四下里狂风怒号,风割在她脸上,犹如利刃,逆风而行,吹起她身上的狐毛斗篷,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掀翻。

    她好像还是回到了西北的那个林子里,被什么人追着,没命地跑,没命地奔,一步一个脚印,陷进雪地里,一双鹿皮小靴不知何处破了口子,让雪水渗进来,无孔不入,双足毫无知觉。她跑得气喘吁吁,吸进去的空气都是冰寒彻骨,让她心肺发疼,只感觉整个人就要死过去一般。

    跑了不知道有多久,她奄奄一息,方才看到前面柳暗花明,出现一块空地,空地上还有几个人,居然都是赵豫戈的那几名近卫,还有他从前的下属林原。他们身穿黑色甲衣,戴盔帽,跟在银色盔甲的赵豫戈后面。

    他背对着她,背影仿佛山岳。

    梦里的她见到赵豫戈,一颗心落到了实处,浑身筋疲力尽,仿佛得救般,喜极而泣。

    背对着她的赵豫戈身形高大,却好似不知她在逃命。他手里拿着弓箭,好似正在瞄准前方的什么。是在围猎吗?还是要射杀突厥人?她视线移过去,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上,一个石青色衣袍的男子孤身而立,他背脊挺直,乱发飞舞,半盖着一张清隽面容,手里还抱着一把古琴。

    这男子不是晏昔又是谁。

    他面不改色,云淡风轻般看着那支决定他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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