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十一突然凭空出现,一向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几分激动。
“王家乱了”,短短几个字,摇椅上晃悠悠的凌婳月微微动了一下,“继续说”。
“昨晚,王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因为一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大公子一气之下率京畿守军杀进了二公子的院中,将二公子打个半死,京畿守卫的副将将大公子私调守卫之事上报,这可是死罪。说来也巧,二公子家破之时,京畿守卫竟搜出不少王家抢占良田,私屯钱粮的证据,其中更有官盐和黄金,今早上朝,王大人已经向皇上请辞告老还乡”。
凌婳月静静的听着,剑十一说完,才拿下了脸上的薄书。
只是这样,而已?
秦殇做事杀伐果断,要除王家定然斩草除根,绝不会只是搜出个私屯官盐和黄金的罪名来,这只会让王家退出朝堂,而不会让王家彻底崩塌。
秦殇,你到底在想什么?
难不成你也有了仁慈,感念王家的护国忠国之心?
“秦殇怎么处置的?”
剑十一说道:“皇上准了王大人,王家财产尽充国库,灵妃由妃位将为婕妤,且终生不得孕育皇子”。
凌婳月微微摇头,还是太轻了。
以秦殇的做法,这样的处罚,还是太轻了。
突然间,一向自诩最为了解秦殇的她,有些看不清他了。
暗卫集结,摆明了就是要斩草除根,可是却连个暗卫的影子都没看到,王家,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几代忠臣,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忠心耿耿却敌不过一个“权”字,为秦越尽忠百年,终是落得个一无所有的地步,却终是保住了性命。
幸,还是不幸?
未央宫,夜晚灯火通明,一向安静的皇后寝宫,今晚金灿灿的,而且笑声四溢,宫中年长的嬷嬷候在宫外,听着宫内传来的天真笑声,个个欣慰的笑了。
自皇后去世之后,这未央宫终日死气沉沉,如今,总算又听到皇子,哦不,是太子殿下的笑声了。
诺大的未央宫中,宫女和太监屏退,只余了他们父子二人。
“父王,不是这样的,这个是这样玩的”,秦淮雨拿起木刻的青蛙,上了发条,青蛙在地上蹦蹦跳跳,秦淮雨笑的开怀。
“那这个呢?”秦殇拿起一旁的玲珑锁。
这是第一次,他陪着儿子玩耍,也是第一次,放下自己的帝王骄傲,陪着一个孩子,如同普通父子般的相处。
“这个叫玲珑锁,跟这些玩具不一样,是姐姐亲手给我做的”,秦殇试着解开这玲珑锁,却发现似乎有些难,好奇怪的玩意儿,他从来没见过。
秦淮雨咯咯笑了两声,“原来父王也有搞不定的事儿”,拿过秦殇手中的玲珑锁,三两下便解了开来,“姐姐说这个玲珑锁天下只此一件,能锻炼人的智力”。
灯晕中,秦淮雨的小脸天真烂漫,笑容纯净,秦殇胸口突然感觉满满的。
淮雨的脸庞同莫桑梓有六七分像,如此看去,就像是小时候那个总缠着他的小女孩儿。
“殇哥哥,你来陪我玩好不好?”
“殇哥哥,那句话什么意思呀,‘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殇哥哥,长大了,我能做你的新娘子么?”
“殇哥哥你看,我长高了,长大了,可以做你的新娘子了”
“殇哥哥…”
“父王,父王…”
秦淮雨喊了他好几声,秦殇才回神,看着他眼眸中淡淡的哀愁,秦淮雨小脸也染上了悲伤,“父王,你是不是又想起母后了?”
不知是不是光晕太过柔和,一向冷冽杀伐的俊颜上,恍惚闪过了一丝,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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